“還小的時候,我見過你的,也就見過那一次,你在池邊玩水……算了,同你講這些做什麼。”
陳遲喘了幾口氣,又問道:“你說是很小的時候,又隻見過一麵,怎記得我?”
沈長歡卻突然支吾起來:“我記性好,我自小記性就好。”
陳遲懶得問,也沒力氣自己走,索性隨他半拖著,心中想著要是個壞的,直接將他一刀捅死算了。
隻是還未到他所住之處,修鼎半路殺來了,他一臉的凶神惡煞,衝過來便將陳遲一把奪過,怒道:“你劫他去哪?”
沈長歡卻並未慌張,拂了拂被陳遲弄的衣身道:“並未劫他,我是救他而已。”
修鼎腦袋是個直的,當下便說了聲“謝了”一轉身人就沒了影,隻留沈長歡一人愣在原地,好一會才歎口氣,繼續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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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陳遲恍然搖了搖頭,那人還真是從小便一身正義。
浣靈見他目光呆滯,好奇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回句“無事”,又問:“你當初是……”,浣靈低頭抿了抿嘴,回道:“那日,我去往長安,半路便遇了風雨,那雨行的奇怪,隻一會便大了,將船打翻,連人帶船一同進水,我在水中飄著,許是命賤,老天不收,堪堪抓住一塊板子,我當下翻身上去,又飄了好久,才漂上岸。”
陳遲點點頭:“那你如今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做起了乞兒?”
浣靈聽罷,晃了晃小腿,道:“水中泡久了,腿有些毛病,平常走走還行,就是不可勞累。”又低聲笑了笑:“公子你瞧我,沒有小姐的命,還生了個小姐的病。”
陳遲聽罷連忙道:“莫要這樣說,是我家對不起你罷了。”
浣靈歎口氣:“公子……算了,我們故人重逢不說這個,我已聽說了後來的事,那……公子你如今在做什麼?”
陳遲回道:“替一富貴人家做書童。”
“書童?那,那家人對你好嗎?”
陳遲想起什麼似的輕輕揚了一下嘴角:“他待我很好,”又說:“明日我同那家主母說說,薦你去他家做個仆人,你手下又快,做事也有眼色,定能討他家歡心的。”
浣靈聽了忙道:“不用的不用的,我如今去了豈不是讓其他仆人戳你脊梁骨了。”
“無妨,你先同我回去,我即刻便與他說。”
嘴上雖是這樣安慰,陳遲心裏其實也沒譜,他又拍了拍浣靈的肩膀說:“大不了我……我求求他,你別擔心。”
浣靈卻是不動,隻低著頭也不說話,陳遲奇怪道:“怎麼了?”
浣靈還是不開口,好一會聲音卻帶了些哭腔:“公子,你別去求人。”
陳遲愣住了,隨即笑了笑:“我如今又不是什麼貴公子,求便求了。”
浣靈撅著嘴道:“可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有錢的,最好的公子,浣靈不想你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