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說道:“管倒是會管,定期會給家裏送些米,婷婷長高了,他也知道去妓院偷些妓女們不穿的衣服回來給她,孩子也不至於凍著,也總算健健康康地長大了。”
月香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她問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嗎?”
婦人道:“我一個女人家,離開了他又能去哪?離開了,孩子要怎麼活?倒還不如這樣,大家相安無事的好。”
月香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不如收留了這位婦人和這女孩,一路上人多也有個照應,月香問道:“如果叫你跟我們一起走,你願意嗎?”
本來以為婦人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怎料婦人居然猶豫了,很久才說道:“姑娘,如果真的可以,你們帶婷婷走吧!實不相瞞,雖然你們現在遇到麻煩,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來,你們是大戶人家,婷婷跟著你們,可以照顧你們,你們也一定不會讓她受苦。”
月香愣住了,追問道:“你為什麼不走?”
婦人說:“我要是走了,他就沒人照顧了。”
月香實在萬分地不理解,剛想說點什麼,突然聽到門外有大漢醉醺醺唱歌的聲音,月香看了一眼婦人,婦人的眼中明顯呈現出驚慌與不安,月香倒是不害怕,這種人渣,月香應對起來實在是有餘力。
怕醉漢進來打擾到文初瑤休息,月香趕在男人進屋之前衝了出去,大漢正欲敲門,一下看到門自動開了,眼前居然站著一個美貌不可多得的大姑娘,還以為自己又來到了妓院,便笑嗬嗬地說道:“緣分啊,本想回家,沒想到還是見到姑娘你了。”
月香一巴掌將大漢打倒在地,對大漢說道:“你給我起來,本姑娘有話跟你說。”
怎知那大漢死皮賴臉,嬉皮笑臉地說道:“姑娘您說,你說啥我都聽,就是別問我要錢,爺我今天輸了個精光,沒錢,哈哈。”
月香掏出一袋銀子,扔到大漢麵前,大漢不解,爬過去拿起袋子,一打開驚呆了,他這輩子除了在賭坊看別人,其他時候還真沒見過這麼多錢,他的酒也一下子醒了,說道:“這是何意?”
月香毫不留情地說道:“買你老婆,和你女兒,賣不賣?”
大漢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髒話,然後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說道:“賣賣賣,反正看到她們就煩,最好有多遠滾多遠,不過,這點銀子可不行。”
月香說道:“要多少?”
大漢立馬扯著嘴笑。說道:“嘿嘿,最好再來一包。”
這時候,婦人衝了出來,一把將大漢拉走,對月香說道:“姑娘,就這樣吧,把婷婷帶走,我相信你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挨餓,至於我,必須得留下來照顧他,你看他這樣,一個人怎麼活的下去。”
月香愣住了,她常常說,自己的愛情是最堅定的愛情,如今看到這個婦人,她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不,她比當年的自己更加偉大,月香的眼睛有些濕潤起來,她一下子哽咽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旁的男人卻顯得非常的不耐煩,一邊推搡著婦人,一邊叫道:“去去去,誰要你照顧了,你個臭婆娘,都給老子滾,滾的越遠越好,老子一個人從此逍遙快活。”
月香聽到這,更是為婦人覺得不值,但是婦人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仍然堅持過去扶著他。
月香恨得牙癢癢,走到男人麵前又是一巴掌,把婦人嚇得夠嗆,這一巴掌,直接把男人的嘴角打出了血,男人的酒也終於醒了一大半,月香走上前,一把推開婦人,她一字一句地對大漢說道:“有些人,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個這麼愛你的女人!”
大漢的頭可以扭到了一邊,他不願意看著月香,突如其來的沉默與剛才的粗暴地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月香的心一沉,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個男人前後的矛盾與反差,讓月香一下子摸不清他真實的一麵,隻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男人的眼神越發的哀傷起來。
婦人突然痛苦起來,對月香說道:“姑娘,是我對不起他,我被人糟蹋,生下了孩子,之後就再也沒有為他懷上過孩子,是我對不起他啊。”
月香的心仿佛受到了很大撞擊,她被人糟蹋?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卻也是最堅強的人。月香的眼淚已經完全止不住地留下來,這到底是怎麼了?這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嗎?
月香一言不發,默默地回到了屋裏,關上門後,月香說了句:“今天我家小姐要休息,你們去外麵找家客棧先住著,這些錢拿去。
說著,月香又從窗戶扔出了一粒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