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盲無話可說,泄憤一樣地把文頌又關回了小黑屋,但此時文頌已經平靜如水。他知道,從他把徽章交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他們在推動命運了,而是命運牽著他們朝一個未知的方向前進。
“還是我去吧,那地方太危險了,你連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封盲跟在何尋屁股後麵說,“大叔!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聽著呢。”何尋一邊準備一邊說,“但是如果你離開了,這裏怎麼辦?總得有一個比較有能力的人來駐守吧?當快遞員比較適合我這種閑的沒事兒幹的廢柴大叔。”
封盲說:“你別鬧了!你萬一出點什麼事兒,孟蝶大姐會把我大卸八塊的!”
“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何尋的準備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別人是帶盡可能多的武器,而他則是帶各種醫療器具和藥品,這是一個醫生的習慣。“我是個上過很多次戰場的醫生,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而且,你沒聽到楊禁的話麼?一羲也去了。我可能沒有什麼別的能力,但是對於當初的計劃,對於一羲,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何尋笑著拍了拍封盲的肩膀,“這是最節約人力成本的選擇了。”
“可……”
“一羲,出現了麼?”鷹司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兩個人看了過去,很是驚訝,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這是鷹司發生變故之後第一次走出房間。他上前問道:“我聽到你們說一羲了。大叔,你要去找一羲麼?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麼?”
”不準去!”封盲這次真的要瘋了,為什麼每次交給他看孩子的任務都這麼艱巨?他跳腳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想去哪兒?”
鷹司的眼神變得有些灰暗,封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軟下了口氣,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而且你還沒有適應目前的狀態,我不能放你出去冒險。鷹司,乖,好不好?”
“我可以修好我自己。”鷹司看了看自己殘缺的胳膊,問何尋,“你什麼時候出發?”
何尋說:“五分鍾之後出發,鷹司,你可以保護我麼?”
“我……”鷹司猶豫片刻,然後抬頭說,“我可以。”他馬上轉身跑開了,封盲叫他他也不理,何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做出發前的準備。五分鍾之後,鷹司再一次出現在他們兩個麵前,此時他已經把自己另外一隻胳膊接好了,還穿了一套衣服,提著一個箱子,箱子裏是他自己會用到的所有維修設備係統。
鷹司喘著氣,看起來很匆忙,但是滿懷期待地看著何尋跟封盲,封盲這下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何尋笑了笑,說:“好了,救援隊要出發了。”
“喂……”封盲試圖做最後的阻攔。
何尋按住了他,說:“封盲,你知道嗎?曾經我們治療對戰場和傷害產生恐懼的人有一種方法,就是讓他再去到戰場中去。戰場和死亡所帶來的創傷其實永遠不會消失,我們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讓自己有勇氣去麵對。”他回頭看了看整裝待發的鷹司,笑道,“忽然有點羨慕年輕人的勇氣啊,真好。”
封盲麵色憂愁地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大話。這裏隻有達莉婭陪我了,還是女兒好。”
何尋把一把小手槍貼身放好,拎起了裝備同鷹司去了天台的停機坪,那裏已經有一架飛機準備好了。封盲知道自己沒辦法再改變什麼,隻能跟著出來,目上他們上飛機。
引擎飛速運轉了起來形成了巨大的氣流,把封盲吹得睜不開眼睛。
何尋在機艙門口跟他揮手,喊道:“送快遞而已!我們很快就跟楊禁他們一起回來了!”
“千萬別告訴孟蝶大姐是我同意的!”封盲大喊,“我會死的!”
何尋笑了笑,艙門關閉了。
“大叔,你會開飛機麼?”鷹司很自覺地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問何尋。
“當然會。”何尋做好了準備,看著眼前的控製台,他心中竟然隱隱又些澎湃的浪花。這些東西他闊別了二十年,自己已經從一個懷揣理想的青年變成了一個碌碌無為的中年,他曾一度以為,自己要如此潦倒的度過餘生。
可是當他再拿起武器,他仍舊覺得自己可以像一個少年英雄一樣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