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情不自禁伸出手來,想要撫摸一下這張麵孔,卻突然又聽到對方嘴裏發出的囈語聲。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待你。吳海棠……對不起!”她的動作一頓,目光停在男子臉上。
此刻。顧鴻瑞表情似乎十分痛苦,俊逸的眉峰蹙緊。性感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額角的細汗密密沁出,應該是在強忍著什麼。
麗姐扯來一張紙巾。正欲替他擦拭一下。卻隻見他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撐起上半身俯在沙發上。
緊接著嘔吐的聲音響起。
麗姐嚇了一跳。定睛看去,突然臉色大變。
地上一堆的嘔吐殘渣中,顯出一灘鮮紅的顏色。這是血!
天啦。真是一灘鮮血!
她大驚失色地看向顧鴻瑞,這個人剛吐出血來。卻又跟沒事人一般睡去了。
麗姐驚疑未定,不知對方身體狀況如何。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想了片刻。終於還是起身走出了房間。
顧鴻瑞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原來那間包廂裏。隻是他頭痛的更厲害,抬手揉了揉額角後。不經意又瞥到桌上的酒瓶。
麗姐推開包廂門進來,就看到顧鴻瑞又在喝酒。目光微醺看似喝了不少。
“你怎麼又喝酒了?”
麗姐將手裏的碗放下,就要去接過他的酒瓶來,卻被對方輕易躲過。
她有些生氣,於是板起臉來,訓斥說:“你昨晚喝酒喝到吐血,這會好了一點,又來喝,不想要命了?”
聞言,顧鴻瑞停下了喝酒,目光無神地盯著前方,苦澀地笑:“她都走了,我這條命要不要又何妨。”
麗姐心裏一震,難道這個男人因為吳海棠之死打擊這麼深?以至於對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小妖精,你看你走了還讓人這麼不安心,瞧瞧這個男人,為你都變成什麼模樣了!
麗姐心裏一酸,眼眶不自禁濕潤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是啊,吳海棠人雖然走了,可是她的靈魂指不定正在某個地方看著你,看到你這樣自暴自棄,你想,她會開心嗎?她走得會安心?”
“沒有靈魂,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你騙我,這世上沒有鬼,沒有魂魄,隻有驅殼……”顧鴻瑞神情有些癲狂。
“你錯了,隻要你心裏有她,她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顧鴻瑞呆呆地看著前麵,“是嗎?吳海棠她會在嗎?”
他突然轉頭看著麗姐,目光急切,“可為什麼她連入我夢裏來都不願意?我一次都沒有夢到她,一次都沒有……”
麗姐歎息了一聲,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來。
“你要有耐心,或許她也迷路了,找不到你。”她誘哄的語氣好似在哄小孩,“你回家好好睡一覺,睡醒後就一切都好了,我了解吳海棠,她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所以,為了讓她走得安心些,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顧鴻瑞目光轉動了下,眼球充斥著血絲,卻比之前靈活了些。
他輕輕點了點頭。
澳大利亞、岩石區,海岸別墅區私家別墅內。
電視機裏麵正呈現出著幾千英尺外江城墜機事件的畫麵,而這段視頻在這一天內已經重複播放了無數次。
電視裏,墜機事故現場,來來往往的警察和政府官員,現場失去親人的遇難者家屬的哭喊,還有那不顧切*去的熟悉的身影,直在電視上重複閃現著。
電視機外,暖色調的地中海布藝沙發上,蜷縮成團的嬌小身影裹著毛毯,身體止不住的顫栗,盡管已經看了無數次,盡管澳洲此時窗外正是暖陽高照,她仍舊覺得渾身冰涼。
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布滿了驚恐,末幹的淚痕分不清是害怕還是因為看到視頻中那個身影。
心痛?後怕?慶幸?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