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和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毛,但表麵端得很冷靜。
但他知道莫斯年幾年前開始就不沾血了,更不可能為了這麼個女人和他翻臉動手。
果然,莫斯年隨手一扔,刀落在了李嘉和麵前。
“在女人這裏討便宜,也不是你李老板的風格。小七捅了你兄弟一刀,你就還她一刀如何?”
李嘉和的表情一下子輕鬆了。
他盯著莫斯年,忽然陰測測地笑了:“動刀動槍我不喜歡,莫爺應該知道,我喜歡用藥。”
林染臉色白了白。
誰都知道李嘉和的藥有多厲害,五髒六腑被蠶食幹淨,先痛,痛不欲生,再七竅流血,死得不人不鬼。
她聽見身旁的莫斯年輕描淡寫地說:“李老板隨意。”
林染把下唇咬出血痕,不吭聲也不動。
今天這個局,無人在意真相,隻要一個交代。
而她的死,就是最好的交代。
李嘉和給手下人遞了個眼色,人出去了一趟,再進來手裏多了碗藥,很識趣地直接遞給了莫斯年。
“莫爺。”李嘉和半靠在猩紅的軟沙發上,似笑非笑,“既然這是你太太,最後這程,你親自送吧。”
莫斯年漠然地看著林染。
“自己喝,還是要我灌?”
林染一言不發地接過藥碗,一雙清透的眸子,猩紅地,就那樣死死盯住他,把一碗藥喝完。
苦意在舌尖蕩開。
她恍惚間想起很久以前,她剛跟著他那會兒,她吃藥怕苦,而他曾為她剝過一顆糖。
“莫斯年,好苦。”她怔怔地掉眼淚。
這一段人生,真的太苦了。
李嘉和輕蔑地哼了一聲,覺得好笑,這女人還真是搞不清狀況。
可誰也沒料到,莫斯年居然真的從褲兜裏摸出一顆薄荷糖,撕開了遞過去。她不接,就著他的手一口含住。
好涼,好甜……
喉嚨裏的血腥味幾乎同時湧上來,藥效發作了。
林染強忍住。
她疼得渾身痙攣,死死抓住莫斯年胸前的衣襟,看著那雙深邃而清冷的眼睛,嘴唇哆嗦著,艱澀地擠出一句話。
“莫斯年,我欠你的,今天還了……我們兩清了。”
她再也不欠他了。
林染吐出一口心頭血,疼得昏死過去。
莫斯年麵上一絲波瀾都沒有,隻瞥了眼身後的傅沛:“把人抬出去。”
那一碗毒藥下肚,李嘉和斷定林染沒活命的可能。他心滿意足,給莫斯年遞了張紙巾,笑道:“莫爺這是為我沾血了。”
莫斯年沒接,他膚色是冷調的白,猩紅的血痕落在上麵,整個人看上去竟有幾分邪氣。
“李老板,你和林染兩清了。”
“那是當然。”
“現在該我跟你算賬了。”
李嘉和臉色微變:“這是什麼意思?”
莫斯年抬起手,拇指蹭了點臉上的血跡,他在這瞬間美得模糊了性別,宛如妖孽。森冷的目光掃過李嘉和那個幾個手下,薄唇輕啟:“碰過我太太的,把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