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朵白蓮花(2 / 2)

那廂白纖楚已經破涕為笑,踮起腳尖飛快地湊到莫斯年臉上吻了一下,莫斯年閃避不及,淡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那我先走了,你和林小姐好好談,別因為我對人家太過分。她再怎麼說,畢竟是個女孩子。晚上見。”

話裏話外儼然都是一個溫柔得體的正室,和莫斯年依依惜別。

林染低頭不去看這剜心的一幕。

她跟著莫斯年的那幾年,從來不敢對他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因為他不喜歡。

她以為他生性疏淡……原來,他人生裏也是有例外的,隻是那個人不是她而已,

傅沛送白纖楚走了。

辦公室裏隻剩下她和莫斯年兩個,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壓得林染喘不過氣來。

她下意識地摸出根煙點上。

莫斯年坐在她對麵:“什麼時候學會的?”

他倒不知道她居然還會抽煙。

“在監獄裏。”林染臉上掛著恣意的笑,懶懶道,“那裏麵什麼牛鬼蛇神都有,吃喝嫖賭,樣樣都能教。”

她撒謊了。

事實上她抽煙,跟因為莫斯年。

她記得他煩躁的時候會抽煙,而且抽得凶。

生完孩子以後,她偷偷找人買煙,每次想他就抽一根,剛開始把自己嗆得淚流滿麵,慢慢就習慣了。

再難熬,她也熬過來。

她曾天真地以為出獄了,一切噩夢就都結束了……

莫斯年皺了皺眉:“滅了。”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

林染指間夾著煙頓了片刻,掐滅在煙灰缸裏。

黑色大理石的茶幾麵光潔可鑒人,林染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臉,清冷又鋒利,所有的悲傷都藏在皮囊下。隻有那張弧度分明的唇一張一合:“莫斯年,你品位真差勁。那個白纖楚,人如其名是朵白蓮花。還有……”

她頓了頓,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卑微的解釋:“我沒想打她,是她先挑釁我的……”

莫斯年淡漠打斷:“我認識白纖楚二十年,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她是什麼樣的人。”

真正讓他困惑的,是林染。

他原以為她是最不會失控的那一個,溫順聽話,隻要他回頭,她隨時都在。

可現在,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究竟是監獄那五年,徹底改變了她,還是他從沒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

“……”

林染卻被他這一句話噎死。

他和白纖楚青梅竹馬,相知相伴二十年。

她又算什麼?

說得再多,在他聽來都是詆毀而已。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拳,指甲陷入肉裏,一陣明晰的疼痛。

林染扯開一抹自嘲的笑:“她才是你心裏那個莫太太吧?”

莫斯年幽深的眸光鎖住她,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從側麵承認:“無論從出身,學識,樣貌,還是個人能力來看。白纖楚都是最好的莫太太人選。”

林染聽得出他語氣裏的諷刺。

她不如白纖楚。

這點她自己也知道,可這話由莫斯年挑明不是不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