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悲劇和痛苦的根源,都是因為當事人無能所致,這一刻的易晨,深深明白著這一點。
他之所以決定離開易家,是他不想再因為他犯下的錯,牽連任何人,蕊兒是替他收拾的爛攤子,他不想再有人,發生和蕊兒一樣的事情。
為了蕊兒,他也必須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有個地方他必須要去。
回到昔日的房間,不大的房中空無一人,地上一張破舊的草席,那是易晨平日裏睡的地方,僅有的一張木床上,整齊地疊放著一些衣物,那是易蕊兒平日裏常穿的衣物,繡花的枕頭旁放著一根玉簪子。
原本呆滯在門口的易晨,在目光瞥到玉簪的瞬間,發瘋似地衝向床邊,直到將玉簪握在了手中,這才回魂似地,看著玉簪傻笑起來。
玉簪是他死去的娘留給蕊兒的,從小到大,蕊兒一直戴在頭上,未曾取下過,如今被放在枕邊,顯然是小丫頭意識到了什麼。
易晨不想再流淚了,從小到大,為了聽娘的話,做好哥哥,他從未哭過,從來沒有,就算是父親易正雄突然消失,他分不到修煉資源,他去偷地陽草,被易聰毒打,也從未掉淚。
易晨每次被打都抱著頭,從不求饒,因為知道求饒,易聰也隻會打得更狠,所以就算滿身傷痕,隻要臉上沒傷,回到屬於他和蕊兒的家時,也能用一張笑臉,告訴蕊兒,他沒事。
緊緊握住玉簪,易晨蜷縮在那張破舊的草席上,房間裏有些昏暗,陽光隻能透過被木板釘住的窗口縫隙,照進一絲,在陽光刺入目中的一刻,易晨的心,滾燙起來。
……
“喲,那不是易晨嗎?”
“哎呦,還真是,聽說他把三長老打成了重傷,被家主踢出易家了。”
“可不是嘛,這小子可真沒人性,上個月把聰哥丹田廢了,這個月就把聰哥他爹給打了。”
“簡直就是畜生!”
“對!”
“……”
“哎,你看他怎麼過來了,快別說了,小心挨打!”
易晨這是回易家後第一次再來到練武堂,他相信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他是來找人的。
看著一排排的銅人,以及穿著族袍的一眾易家子弟,他竟然會覺得有些惋惜。
砰!
嗡——
隨意抬手一掌,易晨身前的銅人直接被拍碎,發出嗡鳴聲響,四周投來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先前議論他的幾人躲在牆角,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又紛紛摸了摸胸口,確定自己還完好無損,見易晨並沒有在意自己,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幾人心裏的想法也都差不多,都是發誓以後絕對不招惹易晨這個怪物。
看著麵前的銅人被自己隨意一掌就拍碎了,易晨不免有些想笑,偏偏在這種他失去一切的時候,恢複了實力,老天給他開了個玩笑,他卻鬧成了笑話。
搖了搖頭,易晨很快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本來他的命運就不算多好,該來的事情總會發生,如果沒有天火他的修為不會倒退,但也不會失而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