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店鋪賣的盡數是文房四寶一類。白非墨逛了一圈才發現店鋪匾額寫的是“開卷有益”,看了一會兒,覺得腦殼子疼。

祝之楚興致勃勃地拿起毛筆等文具一一試過。白非墨看著他這個年紀,卻真是蠻喜歡的,有點意外,忙問,“你學業不錯?”

“哪裏。”祝之楚拿著毛筆在那裏試軟硬,頭也不抬,回答道,“我的學業是皇子裏麵最差的。不過嘛,若是迎頭趕上去,也不至於被甩的太難看就是了。”

雖然他言辭裏有點消極之意,但是他說出來,卻並沒有一絲愁苦之味。白非墨向來欣賞逆流中奮勇前進的人,看他眼神堅定,不期未來又是一個大人物,想了想在《山河盛宴之第一夫人》中,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問道,“你大名叫什麼,家中排行第幾?”

祝之楚不回答。

白非墨拿起一個雞血石做成的鎮紙,放到他麵前,道,“這個吧,又貴氣又好看。”

祝之楚這才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嫌棄的味道,“俗氣。”

“祝之楚。”卻聽見他說,“楚王好細腰的楚。”又聽他嘟囔道,“這人怎麼這樣失禮?相處下來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像話嗎?”雖是嘟囔,卻恰好可以讓她聽見。白非墨看透不說穿。又嘖一聲,心想這人都被他哥哥帶得都歪了,動不動就嫌棄別人。

白非墨笑道,“你還知道楚王好細腰啊?”

“郡主姐姐告訴我的。”祝之楚說完,忽然靠近了白非墨問,“珠是哪個珠?朱唇之朱麼?還是蜘蛛的蛛?”

白非墨看他首選之字,偏偏避開了最常見的。又想起剛才嫌棄那個雞血石鎮紙俗氣,知道皇家心性,向來都把錢財看的很清,甚至還隱隱有一種輕視之意,覺得此類錢財難登大雅之堂,非得是奇形怪狀,失了日常分寸,才顯得有趣。

“金銀珠寶的那個珠。”白非墨看向正在檢查筆袋的珠珠,“取天下金銀也比不上這顆明珠之意。”

祝之楚難得的乖巧,迅速看了一眼珠珠又低頭,“就很好。”

這會不嫌棄俗氣了?白非墨知道他很喜歡珠珠,心內笑道,你當然說很好。可是又不能說出來,叫他鬧得不好意思。

因此叫了珠珠,“你陪……”白非墨想起來他的名字,“楚小公子對這個很在行,你正好幫我添一些東西,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哪裏需要添置什麼東西。不過找一個借口讓他們倆相處罷了。

珠珠知道白非墨對這些沒感覺。但是若不選個稱心的,隻怕白非墨更有理由不學習,因此點頭答應一聲,“好。”

祝之楚開心地臉都漲紅了,連自謙一下都忘記了。

白非墨暗道小孩子真好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祝之秦看見白非墨興致寥寥,說道,“再過不久你不是要進國子監學習了?”

白非墨感慨這人還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打聽清楚了,“不知道是你們大儒放的屁比我們雲南先生的香還是咋,老頭子非要我去國子監學習。”想想她就腦殼大。

祝之秦看見她這樣,就知道白非墨不喜讀書,“雲南世子,雖不需滿腹經綸,卻也得懂一些經略要文。”

“我知道。”白非墨不服氣,“我雖然文課差,但我武課厲害了。”她燦爛一笑,“保管比你們都厲害。”

“我的騎射師傅是本朝第一勇士。”祝之秦反駁道,“你能比得過我?”

“那改日就比比。”

笑話,她白非墨從小邊疆摔打長大的,在雲南少年幫裏那可以一拳一拳打出名聲來的。是個道上的人,都得叫她一聲七哥。她的結義大哥唐雲杉曾經笑著說,她若不是年紀最小,也不會在小魔王裏排名老七了。論武力,他都得喊她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