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才那是什麼人?那是從小看著皇帝長大的,也不過是比皇帝大了七八歲。這情分自不可比,更別說謀害皇帝。然而事情的確又出在他身上,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他隻能一死以證清白了。
這胡德才一死,消息又斷了。正當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時候,胡德才身邊跟的小公公裕成忽然戰戰兢兢跪下來說道,“奴才有件事忘記說了,胡阿爺也給忘記了。今日端藥膳,奴才和裕豐跟著阿爺的……半路上,半路上……碰見了十一皇子和珠珠姑娘……十一皇子非要打開藥膳看看是什麼……見是銀耳羹也就作罷……”
後來召見了祝之楚的確有這一回事。他說自己隻是好奇,還以為這是什麼稀奇東西,就掀開蓋子看了一下,原來不過是是銀耳羹而已。他真的沒有動什麼手腳,更別說下毒。他怎麼敢下毒謀害自己的父親。
而他之前沒有說這件事是因為根本想不到是那碗銀耳羹出現的問題,再加上胡德才吞毒而死給他的影響太大了,他一時害怕也就沒有說。證據還很不足,所以她暫且沒有什麼事,然而珠珠就沒這麼好運了,直接被慎刑司的人抓走了。
白非墨相信珠珠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於是便急忙跑向了養心殿。
這事情發生的突然,進了養心殿才發現養心殿裏的人忙進忙出。太醫院的人們拿著一盆盆汙血出去,一盆盆熱水進來。看起來,皇帝的病又重了。
除了這些忙裏忙外的人,白非墨看見的第一個人是祝之楚。他跪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皇帝的方向。臉上淚痕猶在,一雙眼睛茫然地看著,似乎不敢相信這發生的一切,惶恐又無助。已經八歲的身量了,看起來弱小又可憐。
看見白非墨,他的眼珠子轉動一下,喉嚨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隻是再一次,眼淚湧了出來。
他不知道誰要害他的父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隻是看了一下銀耳羹,為什麼碗裏就有毒了。他還有機會辯白,可是珠珠已經被抓下去了。任憑他怎麼求情都沒有用。他愧疚地看了一眼白非墨,又低下頭去,他沒能保護好珠珠。
白非墨無暇顧及祝之楚的想法了。他知道祝之楚不會做這件事。他是皇子,一切尚未定論之前,他一點事都沒有。有事的是珠珠。慎刑司是什麼地方她不會不知道。那種把人往死裏打,不剝層皮根本出不來。哪怕珠珠沒做任何事,進去了就別想好好出來。若不能快點的話,珠珠隻怕會死在裏麵。
白非墨不是白來的,她是帶著躺贏一起過來的。看見躺贏,大家似乎抓住了一點希望。畢竟上次昭陽中毒也是他出手救治的。白非墨也是對他十分有信心,這畢竟是救珠珠的唯一機會了。
若是皇帝救不回來了,那一切都完了。
皇帝看起來的確蒼老了不少,頭發都都變得灰暗無光,他一下子瘦成皮包骨,好像被人抽幹了血一樣,隻剩一具穿著華服的空殼。這和他才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很不相稱。
“如何?”皇後一旁出聲。
躺贏沒有說話,隻是拿著針再一次對著皇帝的手腕紮了一針。然而白非墨已經汗如雨下。
“不好說,現在緊急情況,隻能先為陛下換血……”他示意太醫院的人留下輔助,剩下的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