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著皇後娘娘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皇後娘娘淚眼婆娑,“現在大了,母後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小時候做錯了事情,母後不是告訴你麼,從哪裏趴下就從哪裏站起來麼!”
許是想到了當初的日子,那些年裏的教誨。太子流著淚,不甘心地從地上站起來。
白非墨沒想到的是,皇後向前一步,一巴掌把太子打到地上去。
白非墨也蒙了,太子也蒙了。
“站起來!”皇後娘娘又如此道,“你給我站起來!”
太子已經淚如雨下,又站了起來,卻跪了下去,朝著皇後娘娘跪走過來,“我錯了,我錯了,母後!你打我!我不是人!”說完他就狠狠自己打起嘴巴,一巴掌比一巴掌響。
皇後娘娘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問道,“你錯在哪裏?”
“我錯在不該妄想帝位,錯在不該謀害君父,錯在將母後一生的訓誡都拋諸腦後……”
“你千不該萬不該聽信別人的讒言,犯下這等滔天大錯。論心機謀略,你實在不夠。”
皇後娘娘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那時候便說,你的資質不適合做太子。是你的父皇說,倘若做一個開城拓土的明君,你的確是有些不足。若是老臣輔佐,做一個守成之君也是可以的。”
“父皇當真是這麼說的嗎?”太子愣住了。
皇後娘娘歎了一口氣,“可惜啊,現在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皇後撫摸著他的發,就像他還是個孩子一樣,“怪隻怪你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這般輕而易舉上了別人的當了。”
白非墨心裏一動,皇後話有所指。
“我這個當母親的,從此以後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皇後娘娘說,道,“從此我兒的誕辰,娘就算想給你燒紙錢,隻怕都不能夠了。”
太子又是一聲悲號,痛哭失聲。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滔天大錯已然鑄成,再怎麼懊悔都沒有用了。等待皇太子的,隻能是一杯毒酒,或者是三尺白綾。連累的整個太子府都要為他殉葬,皇後娘娘不被牽連已經很難得了,更別說還想為這個篡位的反賊燒紙錢。
太子直起身又是端端正正地給皇後磕了一個三個響頭,哭泣道,“兒子沒有用,沒能讓母後下半輩子依靠,治好盼來來做一隻萬年壽龜,馱著母後上西天去。”
皇後娘娘用手掩著麵,雙眼不住淚流,揮手便讓他走。太子也在站起身,開了門往外走,隻聽到外麵幾聲聲響,太子便被押解下去了。
太子一走,皇後娘娘就癱坐在椅子上。白非墨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見皇後娘娘收了淚說道,“今日這事想必你是有所預料的了。”
這話當然跟白非墨說的,然而非墨感到十分的緊張,不知道這話裏又有何含義。
這是在問什麼?無聲指責她身為太子打,卻暗地裏幫著明月將太子壓入死牢麼了?這是在斥責他在太子謀反當中他白非墨又參與了怎樣不堪的角色麼?
皇後娘娘卻看著她,“你別怕,我不是想苛責你什麼。”
然而有時候,無言的批評比苛責更可怕。白非墨單單就看著皇後娘娘的眼神,都能感到自己頭皮一陣發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