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沒想過,躺贏會有離開她的一天。她以為他們這幾個人會一起白頭到老的,但是轉念一想,也未免太天真。誰能真的一起白頭到老的?
珠珠死了,爺爺隱世了,躺贏走了,接下來又會是誰?她不願再多想,原諒她,她真的太過自私。
其實躺贏走了也好,包括玉樹,臨風,他們本來就並非聽命於她,效忠的對象是她爺爺而已,更何況還是要吃毒藥發毒誓。爺爺對他們有恩又如何?這麼多年的賣命與出生入死早就償還夠了。她還能拴著他們一輩子麼?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她還忍心這樣做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玉樹倚在門前看她,一副看穿的模樣,“不必介懷,躺贏他不會走遠的……白家就是他的家,他離家不會超過三天的……”
“可那種藥……”白非墨還是十分隔閡,如果是家人,怎麼還會吃那種藥呢?這怎麼就是真心對待呢?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這個藥也就剛開始的時候有效果吧……”玉樹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它對我們的約束也沒那麼厲害……”他摸了摸鼻尖,“你放心,老爺子並沒有虐待我們……”
白非墨隻是搖頭,沒再說什麼。
“容我說幾句話,您現在是雲南王府的家主了……像這樣的婦人之仁,往後不能再有了……”玉樹鄭重地道,“我們幾個就是您的左膀右臂,您就是讓我們去死,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如果一昧擔驚受怕,瞻前顧後,那就是太見外了……我們雲南白家上上下下都不會得意的……”
這話說的讓白非墨汗顏。她光想著自己了,都沒想到他們,若是說出放他們走的話,隻怕不是為他們好,在他們看來,這是要趕他們出白家了呢。
白非墨隻好把這想法壓在心底。現如今的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這一切,不仰仗他們的幫助是不行的。。
“對了,查出來了嗎?”
“目前的消息是沒有問題。”玉樹回答道,“倒是聽了很多傳言,隱隱有聽人說過,他十歲就淪落風塵,雖然姿色姣好,但一直受人拿捏,吃盡苦頭,要不然這次也不會被人推上來侍候您了。”
“生就那樣一副好樣貌又有何用呢,還不是被人踐踏著……”白非墨歎了一聲,“生的好些,受人踐踏還有人憐惜,那麼那些個不得好臉的呢……命如草芥……”
人命好歹,竟都不由自己,卻全把握在不相幹的人手裏了。這就是下位者的悲慘。
“也該他福大命大,生就那樣一處眉眼……活脫脫的……”玉樹看了一眼白非墨,忽然就止住了嘴。
“像吧?你也覺得像是不是……”白非墨看著他,忽然自嘲一笑,道,“我忘了,人是你找來的,他若不像你也不能找他不是?”
“隻要你開心,這也沒什麼……一個影子而已……”他從來不覺得白非墨這樣做有什麼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當初倒是沒有多想,以為祈風最後還是會死,因此才放心大膽地把他引到白非墨的身邊,教她得償所願,從此以後也就不在有其他念想了。
不曾想到,事情居然出了紕漏,這人最終還是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