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臉色忽然變得難看,想必也聽出了那是什麼意思。
“你比以前長進多了,我居然沒發現你進來了……”
白非墨點點頭,“嗯啊,你倒是變了很多……”白非墨拿著匕首慢慢向前,看見昭陽躺在床上,在這還有點寒意的早春,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裏衣。
“如何?”
“變得憔悴許多,有一點點中氣不足的樣子……”白非墨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故意道,“啊,你和章玉公主這才成親不到兩年吧?身體這麼差可不行哦……”
他似乎是被噎到了,麵色不善,“你看起來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聽說上月才大婚,你那兩位如意郎君,看樣子很令你滿意啊……”
“嗯,很滿意,身體棒棒,吃嘛嘛香。倒是你……”
“這裏是你的療養室吧?”白非墨看了看四周,鼻子微翕,“空中還燃燒著凝神靜心的草木香……”她看向床上的昭陽,“看起來這傷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你不該來這裏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嘴角有意無意地笑著,好似在看一場笑話。
“嫌我話多了?”白非墨皺了一下眉,看著自己的匕首,“雖然你的侍女剛走,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但是我已經沒了和你一起玩的興致……”白非墨跳上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吧,珠珠是怎麼死的……你怎麼對她,我怎麼對你,一刀來個痛快……”
“什麼……”
“別裝傻!”白非墨一揪他的衣領,看見他無辜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就是他殺的,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是把人命當草割的麼!
白非墨把匕首插回自己的靴子裏,一手捧住了昭陽的後腦勺,一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難以想象,他居然瘦了這麼多,白非墨一手就可以捏死他。
“是這裏嗎?”白非墨摸著他的脖頸,眯了眯眼睛道,“從這裏一刀下去一定很痛快……隻需要不到一刻鍾,你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也許這個過程會稍微有點痛苦,血會噴濺得到處都是……”
“不是……”他下巴微揚,牙根緊要,吞咽了一口唾沫,白非墨隻感覺手裏他的喉珠滾動。
“什麼?”
他卻一手握住了白非墨的手,有氣無力地往下拽,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口,接著務必認真地道,“是這裏,這裏會比較痛快……”
他看著白非墨,嘴角是若有若無的得意的笑,“這裏不僅快,而且狠且準……”
他指的地方,上麵一道傷口赫赫在目。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衣襟再次敞開了。他的手牽引著白非墨,白非墨一觸到他的左胸膛,立馬條件反射地甩開了。
她跨坐在他身上,用力將他向後一推,隻見他就像個破罐摔在地上一樣,毫無招架之力,白非墨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刀,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嘴裏道,“好啊,你這麼想的話,我成全你呀!”
然而他卻忽然笑了起來,“嗬嗬嗬……你舍得嗎?白非墨,你捫心自問,你舍得麼?你舍得下手麼?”
他得意地笑著,“聽說你身邊那個小情人,眉眼之處與我甚是相像啊……你那麼寵他,不就是因為這一處眉眼麼……”
他忽然奮起,白非墨一時沒防備,還以為他要反抗。沒想到他忽然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眉毛。他閉著眼睛,玉指纖纖,所過之處,眉頭緊蹙,睫毛微顫,說不出的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