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恭賀新帝登基之後,便移步到夢搖台共進晚宴,每個人麵上都是虛偽的笑容,阿諛奉承的,卑躬屈膝的,諂媚妄言的,都帶著麵具,說的每一句話都滴水不漏,相互打著太極,相互試探,道不盡的官場黑暗。
宴席上,舞姿妖嬈,琥珀酒起,觥籌交錯,金杯銀樽;玉盤珍羞,美食如畫、美酒如泉,載歌載舞,言笑晏晏,夜空下繁華盛景,不過一場虛無。
終於沈意醉看不下去了,悄悄退出了歡鬧的宴席,想尋一處清淨之地,今日見過太多的人說著違心的話,明明勢如水火敵對的兩個人,這一刻卻要相互恭維,句句爭鋒對麥芒。
一整個晚宴是時間,沐淵一直心不在焉,對眾人亦是敷衍了事,愣是沒有找到適合的時間,見到沈意醉偷偷離開酒席,心下一喜,宴席過半,大家都各自看著夢瑤台上的歌舞入迷,盡情取樂,就找了個借口跟出來,並吩咐離落和暗衛不需跟著,靜靜地跟著沈意醉。
這是第二次跟著她了,她竟一絲察覺都沒有,隻見她颯颯的白衣泛著月光,晚風輕拂著衣角,沐淵想看看她會走到哪兒去,誰知她隻坐在亭子裏,抬頭望月,淒淒憐人,令人不願打擾,可是沐淵還是忍不住,本以為一年之後才會見麵。
“意醉,可是不喜這樣的宴席。”耳邊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
湖麵上水光泠泠,樹影斑駁交錯,此刻的聲音顯得格外空靈。
早在沈意醉踏入宮殿時,沐淵就注意到了她,她竟來了,與柳嘯一起,她與柳嘯究竟是何關係?想馬上就來見她,可是被離落攔住了,他現在是一國之君,若是貿貿然尋她,且不說現在局勢不定會給她帶來危險,眾大臣斷然也不會袖手看自己的君主與來路不明,身份不明的女子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看著他衣著黃袍,身姿挺拔,依舊那般俊美,可沈意醉還是覺得他衣著緋紅更為迷人,他眼中似有深深倦意,不像第一次那般清澈自由,隻有他的聲音仍那樣令人沉醉。
“阿淵?你怎麼會在這兒?也是,你現在是皇上了,哪兒都是你的。”沈意醉有些好笑的說道。
“意醉說笑了,可是在怪我?”沐淵忽然有些緊張。
“皇上說笑了,我也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又怎麼會要求你一定要對我坦誠呢?”古人重禮,尊卑有序,再喚阿淵,委實不妥。
“意醉還是稱我為阿淵吧,你我是朋友,並非君臣,況且這稱呼太過疏遠,我......”
一個黑影出現打斷了沐淵的聲音,月色下,他蒙著麵,看不清長相。劍光劃破長空,泛著泠青,刺向沐淵。
隻恐傷到沈意醉,他手執浮萍扇震開迎麵而來的劍,一手摟著沈意醉腰將她帶到安全之地。再投入與來人打纏鬥之中,幾番打鬥之下,沐淵一掌擊中了蒙麵人,蒙麵人退了幾步,吐出一口鮮血,不甘心道:
“沐輕寒,你以為你這個皇帝能當多久?”
“你是誰?竟敢夜刺於朕,誰派你來的?”沐淵不再是之前清絕出塵,不染塵埃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麵若冰霜,神情冷峻。
究竟這四個月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一個人的變化可以這麼大,還是他太會偽裝?沈意醉可以理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如若他不改變,那現在的局麵將發生反轉。
“嗬,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哈哈哈,沐淵,你這一輩子,注定孤獨一生,你的母妃因你而死,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