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龍歸京城夜(二)(1 / 2)

第二十二章:龍歸京城夜(二)

皇城,禁宮,暖閣。

傅修宜徐徐睜開眼,抽出禦劍,漠然道:“朕的天下,輪不著他人指手畫腳。”

“爾等,便是自尋死路!”

藍袍人不以為意,將手上的布防圖扔在了傅修宜能看到的位置,上麵星星點點的標識著各護衛禁軍調撥時辰,人數,甚至連何人當值也是注的清清楚楚。

“陛下不妨瞧個明白,這宮城的裏裏外外,一草一木,我等可都是了如指掌,哪怕是這宮裏頭的荒僻小徑也是清清楚楚。”藍袍人說著,將頭上的袍蓋拂下,半張臉為青色獠牙麵具所籠罩,餘下的那半張顯露出陰鬱的麵龐,緩緩朝龍榻前站立的傅修宜行跪拜禮。

傅修宜見著對方行完禮,淡淡問道:“爾等何人指派?司徒夏澤?”

藍袍人起身,拍了拍雙膝上沾染的點點灰塵,語氣不屑道:“那個膽怯若鼠的家夥如何成就的了大事?”

“玉敬尋?”

“玉敬尋倒算得上是個人物,可惜還差些力量。”藍袍人嗬嗬笑道:“陛下不用再花心思猜了,今日陛下估摸著得駕崩於此了。”

“擅闖禁宮、反叛、弑君,哪一項都足以族滅爾等,爾等即便做了死士,家中的老小都不必考慮嗎?”傅修宜冷靜道:“朕有太子,江山無虞,可爾等此番作為可是將爾等數族拖入深淵!”

“陛下還是孩子嗎?”藍袍人一陣嗤笑,“既是死士何來族親?可是我們這群人做了古往今來都未曾有過的偉跡,手刃當朝聖上!這是何等的榮光啊!”

“倘若爾等願意從降,朕可以恕免爾等。”

“從降?陛下是頭昏了?現在的情形,陛下一看便知,您還是乖乖待死吧。“藍袍人哈哈大笑,右手一揮,身後眾蒙麵刺客挺刀向前,傅修宜餘下的幾個護衛也向前一步。

“西岐人?”傅修宜眼神中掠過一絲痛苦之色,旋即回複原先的平靜。

藍袍人搭在腰間佩劍的手微微一顫,半邊裸露的臉上卻是平淡,沒有任何波瀾,他冷聲道:“想不到陛下還記得西岐啊,倒也是難為您想這麼久了。”

“可惜,還是難逃一死啊。”他拔出佩劍,對準傅修宜,命令下屬道:“上!”

蒙麵刺客們迅速持刀上前,不過數個瞬息便解決掉了那幾個護衛,血流滿地,竟彙聚成了淺淺的血溪,藍袍人踏著血流緩緩走向傅修宜,眼神陰冷的就似山林間聞到腥味的野獸。

“九原城一戰數日前,西歧國主司徒秋宇已是同意了陛下您提出的條件,割讓西歧國一半的財富,一半的糧食,甚至於一半的土地,一半的子民,換來的卻是陛下您的逐步推進。”藍袍人站住,離傅修宜隻有數尺之遙,一旁的伍淮握住劍柄,拱衛著傅修宜。

藍袍人歪著頭看了眼伍淮,嗬嗬冷笑著,“鎮國公也在啊,隻可惜西岐國滅了,您和樂王殿下隻得屈居人下啊。”

伍淮慍怒,卻被傅修宜阻下,傅修宜放下了禦劍,依舊平靜地說道:“我知道西岐的百姓對朕的怨恨,朕也著實對不起西岐的百姓……”

“等等,百姓?”藍袍人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西岐的那些人何來的仇恨?他們可是將陛下您比肩聖人啊!而為了他們而葬命的西歧國主,卻被安了個暴君的稱號——西岐厲王!好一個西岐厲王!”

他猛然踏前,手中的劍刃愈加接近傅修宜的胸口,伍淮按耐不住,怒斥道:“當年之事與陛下毫無幹係,真正下令進軍的也並非是陛下,西岐故王之崩更不是陛下所能決定的。”

藍袍人聽見了伍淮的話,勃然大怒,一劍刺入伍淮的左肩,他眼裏浮現出深深的仇恨,“我問你,當年是誰向司徒夏澤暴露出了密道?是你,還是司徒宣逸?”

伍淮嘴角流出血,他盯著麵前的藍袍人,頓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你可以把我當作白雲觀道士李嗣業,也可以叫我執掌使……”藍袍人未執劍的手揭下半張臉上的青銅獠牙麵具,隨手扔開,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麵龐,隨即稍微變換,更加的英武逼人,頗有上位者的威儀感,“當然,你們亦可稱我為西岐王!”

傅修宜和伍淮看清此人的麵容後均是大驚,伍淮更是顫聲問道:“你……你當真是西岐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