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刺激的時刻隨著原石一點點的拉開而提升到了極點。
我看著切割麵,光滑如鏡,沒有裂紋,我心髒跳的越來越厲害,咬著煙頭的牙齒,也越來越用力。
我都能聽到嘎吱嘎吱的響聲。
突然我猛然把石頭給拉開,這個舉動,讓不少人的呼吸都跟著急促了一下。
“喲,滿料無裂,運氣真好啊。”
我聽到周圍羨慕的聲音,就鬆了口氣。
賭贏了。
一顆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流淌下來,不知不覺的就流汗了。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不是白說的。
郭瑾年把我手裏的料子拿過去,他滿意地笑起來,郭瑾年很從容而淡定,一副在意料之中的樣子。
郭瑾年說:“這塊料子整體來說,沒有裂痕就是完美的,然後就拋光,拋光之後,料子的膠感,還有清澈程度,底子的細膩程度,包括底色一類,就完全的呈現出來了,整塊原石已能看得很清楚了,出手鐲都是百分之百。”
郭瑾年沒有說價格,不過我心裏也有底,一條冰種天空藍手鐲在商場上多少錢,至少都要二三十萬一條,這隻手鐲顯然已是大漲的節奏。
賭石店的老板這個時候過來恭喜我們,他說:“郭老板恭喜大漲,你這魄力,真是沒別人能比啊。”
我看著這個老板的表情很從容,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這個人就是個十足的笑麵虎,這塊料子是我掌眼的,我也有一半的分紅,但是他不來恭喜我,隻是去恭喜郭瑾年。
因為恭喜我對他來說,沒什麼好處。
這就是人,眼睛永遠是往上麵瞟的。
郭瑾年笑著說:“謝了鄭老板,劉虎啊,你幫我發紅包吧,在場的人都發個三五百的,讓大家夥都沾沾喜氣。”
劉虎什麼都沒說,直接從黑色的塑料袋裏,拿出來一疊現金,給這些圍觀的人發紅包。
很多人都恭喜郭瑾年,那種感覺,讓郭瑾年像是明星一樣受追捧。
但是郭瑾年沒有在人群裏待片刻,就帶著我們離開了賭石店。
上了車,我就問:“那塊莫西沙的料子,你不買嗎?”
郭瑾年說:“那塊料子很好,但是對我來說,利潤太低了,也隻有三五萬的利潤,如果工做的差了點,我就賠錢了,所以就不要了,這塊料子不錯,我們翡翠商人不貪多知道嗎?但求精華,你們是一刀窮一刀富,我們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我點了點頭,翡翠生意就是這樣,不要貪多,隻要精華,隻要你有高貨,別人會上門求購,相反的,你要是賣低端的翡翠,你得上門求著別人買你的東西。
郭瑾年摸著翡翠,顯然他對這塊翡翠很喜歡。
郭瑾年說:“劉虎,回頭幫我聯係做旅遊的馮老板,咱們去傣族風情園請客吧,叫上那個齊亮。”
我聽著心裏就動了一下,叫上齊亮是為什麼,我心裏比誰都清楚,郭瑾年要幫我出頭,我很期待郭瑾年怎麼教訓齊亮。
車子停在了一家翡翠加工廠,我們下了車,這家加工廠也是郭瑾年的,做翡翠的人,都會在瑞麗跑,這邊可以說是他們的貨源大本營,在這裏處理翡翠,然後拉到全世界賣。
郭瑾年當下就把這塊料子給了他工廠的工人,現場壓了手鐲,然後打磨,這一係列的工作,也就十來分鍾就做完了。
一共壓了四對手鐲,剩下不少鐲心,用來做牌子掛件,這塊料子很快就變成了工藝品。
都是機器雕刻,然後人工打磨。
郭瑾年帶我去碎石機前,我不懂郭瑾年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郭瑾年把一塊塊的石頭丟盡碎石機裏,那些方方正正的石頭很快就被粉碎了,變成一顆顆細小的石子。
但是這些石子沒有被丟掉,而是被送到震動機器裏,那些精美的手鐲還有翡翠飾品,都在這裏麵經過震動之後拋光。
郭瑾年指著碎石機裏的一塊橢圓形的鵝卵石,這塊石頭在鋒利強大的碎石機裏麵跳動著,怎麼都粉碎不了。
郭瑾年笑著說:“這碎石機就是我們人類的社會,我們就是在碎石機上跳舞的人,你要麼夠圓滑,要麼夠硬,你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要不然,你隻會粉身碎骨,成為那些上層精英的陪襯品,為他們服務。”
郭瑾年的話十分深刻,他像是一個老師一樣,教育我人生的道理。
郭潔拿著四對已經拋光好的鐲子走過來,他說:“爸,你看,還不錯,算是精品了。”
郭瑾年拿著手電燈打燈看了一圈,沒有找到毛病,他說:“林晨啊,我今天約了馮老板,你呢,幫我把這對鐲子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