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萌並不知道那個鍾表匠人的住所,隻記得大概樣貌。
好在她學過幾日素描,憑著記憶畫了張人像出來,陸千然將人像影印了,交給屬下去查,幾日之後,竟真的查到了這個匠人。
一向來曆風行的陸千然,立刻帶著謝安萌和日記本去找他。
匠人姓金,與謝父來往時,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如今卻已到中年。看著有些發福的匠人,謝安萌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陸千然沒有那麼多情愫,直接掏出日記本,翻到一頁內容不重要的,給匠人看。
“這可是謝風的筆跡?”
匠人接過,拿出個放大鏡來,仔細辨認,大約五分鍾的功夫,點點頭,“是他的筆跡,我這裏還有些當年於他買賣的合同,上麵有他的簽名,可以拿給你對比一下。”
陸千然點頭,匠人起身繞到後麵,謝安萌十分緊張,父親的筆跡,她是認得的,可還是希望能有證據,證明這日記不是謝父的,他是清白的。
二十分鍾的功夫過去了,那匠人卻還沒回來。謝安萌有些坐不住,眼皮下沉。她努力睜眼,強打精神,困意還是不停地衝上頭腦。
向來不在人前失態的她,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陸千然聞聲回頭,目光中透出緊張。
“我們中計了,趕緊離開。”
說著將筆記收了,拉起謝安萌就往外跑。可已經太遲了,房間裏該是用了無色無味的熏料,導致兩人四肢無力,頭腦昏聵。
任陸千然是鐵打的身體,也一跌倒在地上,無法起身。謝安萌無力倒在地上,看著山一樣的身軀轟然倒塌,心中一涼。
她不怕死,可不想連累了陸千然。所以不能死,爬也要爬出去。她這邊想著,陸千然的聲音傳來:“用衣服將口鼻掩住,跟著我,爬出去。”
謝安萌點點頭,原來他也是這樣的想法。可就在兩個人伏在地上,準備逃走時,身後卻傳來沙啞陰冷的笑聲。一個身影緩緩從他們身後,繞到他們麵前。
“想逃?我若是不許呢?”又是那個黑衣的老者,仍然遮著臉,一身陰森詭異的氣質。
謝安萌不說話,用餘光偷瞄陸千然,一向淡然自信的臉,似寫著幾分擔憂。
“放了她。”
陸千然撐著站起身,對那個老者道。
“老夫貴為黎明長老,為何要聽你這個小嘍囉的?”老者道。
謝安萌一驚,難道這就是之前給陸千然日記本的長老?可他既然給了陸千然日記,為何又出手來搶?
“我還是警局的局長,在我麵前殺人,你不怕坐牢嗎?”陸千然厲聲道。
“坐牢?多少年了,我每日待在那陰暗荒涼的地方,同坐牢又有什麼區別?”長老長歎一聲道。
“所以你就背叛黎明?”陸千然質問。
“怎麼能說是背叛?黎明可給過我一份一毫的好處?我為什麼替它賣命。”老者的語氣中,盡是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