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齊程煜的屍體剛被運回齊家,嶽家那邊就有了動靜。
齊家認為是嶽家過河拆橋,所以想要將嶽家這幾十年來的黑暗曆史全部揭開,雙方拚一個魚死網破,而嶽家無辜被冤,以為是齊家自己家族中內鬥,還想要把這個黑鍋扔到他們身上, 所以雙方現在的局麵十分緊張,就好像是在灼熱空氣中的一堆幹柴,隻要再有一點火星,他們就會爆炸燃燒。
“你打算什麼時候添最後這一把火?”我站在莫棋身邊問道。
“現在。”說著,他將老章呼了進來,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他,“把這塊玉佩交給齊家人。”
老章頷首,走了出去。
“那是齊程煜身上的玉佩,而老章,最擅長易容。”
這樣一來,隻要老章易容成嶽家管家,再隨意說上這麼幾句話,不,老章甚至都不用說話,齊嶽兩家一定會拚殺個你死我活的。
接下來的十日中,莫棋完全是一副逍遙公子的派頭,每日隻是撫琴品茶,吟詩作對,再不問外麵的事情,偶爾會邀我和他一起上街,或逛街或吃飯,或去玉器古玩店抱回來一些看起來就是假貨卻價格昂貴的瓷瓶子。
“這幾天,你倒是辛苦了。”這天,我們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樓中,我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肴,緩緩說道,“你知道他們會來查你的底細,所以就扮演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闊少爺,掩人耳目。”
“不會,我還挺開心的。”莫棋喝了口酒,“這十幾日的生活,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
雖是笑著,話卻說得悲涼無比。
不禁讓我歎了口氣,他與生俱來的本事,現在要用在為家人報仇之上,他原本是可以有一個平安喜樂的生活的,臨風窗下,暗自吟誦,但現如今,仇恨將他已經折磨成了站立的魂魄,內心蒼涼,麵容明亮。
他活的太難了。
“不用為我歎氣,這就是我的命數。”莫棋舉著筷子的手緩緩動了一下,將已經涼了的菜放入口中。
“莫公子,好久不見了。”嶽陽的聲音驟然響起,讓我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你是?”莫棋抬頭看看來人,一副‘我們沒有見過’的神情。
“在下嶽陽,莫公子在我的定親宴上不告而別,可是不太給我麵子啊。”依舊是溫潤的聲音,我抬頭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如吟,果然是一臉夢想成真的幸福。
“臨時有事所以走了,還請嶽公子見諒。”莫棋也不起身,隻是在座位上拱了拱手。
“我對莫公子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知什麼時候有時間,可以好好坐下來聊聊。”嶽陽也不氣惱,依舊笑吟吟的說道。
“我看你是對莫伊一見如故吧,嶽公子已經有一位佳人了,就別盯著別人的妹妹了吧。”說著,莫棋走到我這邊,將我拉了起來,“嶽公子,後會有期。”
知道莫棋不願再和嶽陽說什麼,我也就隨著他走了出去,隻是在下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嶽陽,方才沒有發覺,現在回頭才看到,阿豫竟然也在,而現在,阿豫直直望向我的眼睛,一臉的若有所思。
“如果他認出了我,你要怎麼辦?”走在街上,我好奇的問著。
“在他脫口而出叫你名字的時候開始,他就認出你了,隻是沒說罷了。”莫棋輕笑,“到底他是怕我對你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