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私會(二)(1 / 3)

相蘭候老老先生算盤打的極好,說是告知我取回記憶的方法,卻絮絮叨叨地指出了我一大堆不足之處,過足了數落人的癮。

百八十句話中,像我與棲風是怎樣相識以及後來發生了什麼這般的重要事,愣是連點邊兒也沒沾上。

“丫頭,取回記憶的法子,這便與你相告。”耐著性子聽得昏昏欲睡的我終於在千盼萬盼中等來了這句話,瞬間一個激靈來了精神。

這世間能夠忘記什麼的法子實在不止一個,但悲催就悲催在我和小白,一個選了世間最難解的法子,一個選了世間最痛苦的法子。

法子不一樣自然解法就不同。

我是在回鎮子之後服的藥,鎮子已經與世隔絕百十萬年了,裏頭住的又都是些活了幾十萬歲的老古董,給我用的法子自然也是些失傳許久且與他們同壽的古樸方子,古樸方子很好,但這解法卻是實在難尋,不過雖然難尋,但好歹是藥,製個解藥吃了便可。

眼見老頭麻利地運筆在紙上熟練地寫出方子,放心的同時又想起了小白,遂又問道:“那小白的呢?”

“難為你還想著他。”老頭抬抬眼朝某處望了望,默不作聲地又悶頭寫了起來。

“是呀,畢竟他那心痛病也有我的一份功勞。”莫名的哀傷席卷心頭,仿佛要將我吞噬一般。

“他的解法可比你難多了,要我說,你自己一個人想起便算了。”

“不行。”

他這句話使我驀然想起了塗拾先前同我說過的一句話:曾經想要忘記,便說明如今記起也無甚好處。

自己一個人記起?那怎麼行,如果那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到時我自己記起了便要獨自承受煎熬。但這煎熬固然是要承受的,但拉著小白一起也是斷斷要得的。

待老頭寫完一張,提起茶盞又抿了口茶之時,我向前探了探身,問道:“我曾經出過鎮子又回去過?”

老頭笑笑:“對。”

“可那鎮子不該是出了就進不去了麼?”

“別人或許真的不行,但你可以。”

“我是有什麼與旁人不同之處麼?”

老頭抬眼仔細瞧了瞧我。

思量了片刻,心下覺得這個問句並無甚不妥。

“你們那處的種種秘辛我怎該知曉?還是該你自己去尋找原由去。”說完又了張紙

“那個啥,丫頭,不是我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還願意去刨根問底......但是我還是要再確認一下。”

“您姑且說說看。”

“你是真的喜歡我們家棲風吧?”

一句話將我問了個紅臉,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是該怎樣回答方才能顯示出我十分矜持的素養來,於是,我十分靦腆地點了個頭。

“你這,什麼意思?”老頭兒撇了撇嘴:“需得給我一個使我滿意的答複,不然這藥方我是不會給你的。”

眼一閉,反正再丟人也就兩個人:“沒錯,我就是喜歡小白,中意得不得了,怎樣!”

然而,這句話話音還未落下,便被門口處傳來的一聲猛烈的咳嗽下的胸口直突突。

“噗,咳,咳!”

惱羞成怒是不可能的,畢竟我是溫柔的小暮暮啊!

“誰!給老娘滾出來!”

我一扭頭,見小白正直挺挺地立在門口。

“額,是,是你啊。”

“......嗯。”

“哎,丫頭,你去哪?這藥方......”

“不要了!”

緩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十裏開外。

“怎麼跑那麼快?”身後傳來小白清朗的聲音。

“你和那老頭聯手坑我?”我忿忿地。

“沒有。”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碰巧我們說到這個話題時,你碰巧散步散至門口,又好巧不巧地聽了個正著。”

“是。”

我瞪著他。

小白立刻繼續道:“聽是聽了,但與正著還差得遠了。”

“沒聽全?”

“嗯。”

哦,還好沒聽全,正暗自慶幸間,隻聽得某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聽說你喜歡我來著。”

我黑了臉,四下看看,拾了根木棍在心裏掂了掂重量。

“你做什麼,是要刨個地洞鑽進去嗎?”

我咬著牙:“其實,我是個比較害羞的女子。”

“我知道。”

“所以......”

“所以,我也喜歡你。”

所以,我應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了吧?我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我,這應當是最幸福的事了。

仰起頭,也不知是幻覺,還是此時的氣氛正好,我覺得小白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此刻盡是粉紅色的情誼。想到小白平時的模樣,怕是一時眼花,搖了搖頭再睜眼,還是一樣。

“你做什麼?”

“你是誰?”

“小白啊。”小白的眸子裏染上了濃濃笑意。

“你方才說了什麼?”我依舊有些覺得眼前這一刻夢幻了些。

“我喜歡你啊。”小白眼中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