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女弟子(1 / 2)

門主繼位大典日子挑的仔細,天公卻不作美。

此時正值初秋時節,十天中有九天是天高雲淡的涼爽天氣。

今日便是那極極難得的第十天。

宴席擺在大殿前麵,往常那裏是熾烈門弟子們比武切磋的地方。今日卻是酒香四溢。

我打眼瞧去,竟有百十桌之多,排列整齊,還加了幾個菜色。

塗拾這活兒做得不錯。

頂著火辣辣的太陽,我向桌上跑去,心下打了要先吃先溜的主意。

可未走上兩步就被太陽烤的得退了回來。退回時正見小白站在簷下,脆生生地望著我。

“怎麼了?”

“有,有些熱。”我也脆生生的。

小白衝身後的阿還說了些什麼,不多時,阿還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塊布。

準確說是一塊很大很大的布。

小白接過布,用力地往天上一拋,整塊布子展開,成一把大傘模樣,隨之又向空中拋了一個咒,那布就飄起來了。

那塊布所過之處皆無比清涼,我們站在布下麵,乘著這片陰涼行至桌前,這場盛大的宴會方才開始。

席間,不乏有人互通眼神,別有情意,別有恨意。

“啊,哈哈,今日我們都是沾了這門主夫人的光,不然這炎炎烈日還不知要怎樣用餐哩!”一片附和聲噪然,言語之間恭維之意盡顯。

塗拾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啐了一口:“你家師尊都說了,我們小幺還沒過門呢,瞎叫!”

“沒過門?”那人一臉驚訝,而後道:“大婚吉日訂好了千萬要通老夫說呀,到時叫內人幫著過來操辦操辦。”

“嗬嗬,謝謝您,但侄女成親自是要嬸嬸來給操辦的。”塗拾皮笑肉不笑。

“嬸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塗拾尚未成親。

想起布偶那張笑顏如花,沾滿泥巴的小臉,不禁打了個機靈,難以想象,哦,是不敢想。

一頓飯吃得眾人是酣暢淋漓,主要還是塗拾準備的酒頗得人心,幾杯下肚,眾人已然該紅臉的紅臉,該神誌不清的神誌不清,胡話連篇的比比皆是。

“你上回送我那小石榴,年方三月有餘,便能夠上梁揭瓦。上次就一把掀了我夫人那珠寶匣子,然後將那些夫人盡數塞進了給食養它那缸子裏。”

這叫小石榴的想來該是一隻貓。

方才那老道意猶未盡,另一老道便急吼吼地接口道:“我夫人養的那頭大獅子,是個異常凶猛的,上次有小徒弟將它的食盆拿走了,它竟站在我家牆上,吼了一天,鄰居都不大敢靠近了。真是個厲害的,白天能代替狗子看家護院,夜裏能幫助家裏食些老鼠。”

想來,這十分威猛的“大獅子”興許也是隻小貓。

無關緊要的話聽多了,便下意識探長了脖頸,想從鼎沸的聲音中尋找那些略微刺激些的話題。

耳風千回百轉竟轉到了那胖皇帝同他那一幹兒女身上,老皇帝身子虛,不宜飲酒,一旁的公主也隻敢小酌怡情,相比而言,皇子們卻是不拘那些俗禮了,一杯接著一杯,對飲的十分歡暢,想來是年輕的關係,身子英朗,神誌堅定,並不同眼前這些老頭般,那般易醉。

在他們旁邊,是那三隻小精衛,正追著那道號什麼什麼笑真人的仇家兒子轉著圈跑。

遠遠看去,三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是不亦樂乎。

在旁邊,臨近我們這桌旁,就是老爹他們桌了,這十一位,連吃飯時竟都是衣袂翩翩,十指不染油漬,唇角不沾殘渣,如此一番對比,他們對麵的老頭吃相就有些接地氣了。

無極天尊,不吃飯時是高高在上的天尊,吃飯時比起街頭巷口那些老爺爺也差不了多少。

我眼睜睜看著,心下總結:這該就是所謂的一生盛名一朝毀於吃相。

從前同他住在一個院子裏時,隻當他是平常家的爺爺,吃相上麵也沒大關注。今日這般一比,著實不堪入目。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是沒錯的,對於太白山弟子而言,至少在吃相上,著實足夠他們驕傲上一把了。

老爹吃飯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我這般小心翼翼且偷偷摸摸的窺視也被他發現了:“唔,小十三,你可要來同我們一起吃?”嘴裏塞著雞腿肉,吐字不大清晰,口型也不大能張得溜。

隱隱地聽出了意思,我衝他擺擺手,知禮地笑:“不了。”

一頓飯從日當正午遲到了晚霞餘暉,大部分人都已請辭,隻留少數酒鬼還在意猶未盡。

“阿還,清場。”小白一聲令下,阿還便帶著幾個人走了,看著滿地的狼藉,我長長疏了口氣。

“啊!別推我,我,我自己走。”

“呦吼,我起飛啦!”

“走,咱們幾個外頭接著喝。”

“我,我媳婦還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