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陳琦涵聽完任家愷說的話,不由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任家愷說的完全在理,而且一五一十地都跟她說的明清楚白。
的確如此,高級住宅裏麵的高層人士,怎麼也不可能會想鄉野村落裏麵的大娘大嬸們那樣生活的,因為彼此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即使陳琦涵覺得那樣生活很愜意,也許別人更中意在自己家裏的私家花園呢,再說了,那些有錢的高層人士,恐怕閑暇時間也很少,真的有時間了,可能也都去一些高檔的場所去休閑放鬆了,誰會去散什麼步呢。
本來,按照陳琦涵對於現在這個社會結構的理解,不難想到這些事情,但是因為暖暖之心的原因,讓她有些忽略了一些應該考慮的必要因素。
不過,怎麼說呢,要知道那棵巨槐,可是承載了陳琦涵童年時候的喜怒哀愁,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美好回憶。
不但如此,那棵巨槐也有著曉凡凡的很多回憶,要是真的就此不存在了,就好像自己的回憶裏少了很重要的東西,難免心中感傷。
任家愷看著陳琦涵沉默不語,就這麼感傷地看著外麵,不由得輕輕地說道:“其實,這顆巨槐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它繼續站在那裏。”
“嗯?”陳琦涵聽到任家愷說的話,不由得連忙看向他。
“我看你很舍不得它,那幹脆就不鋸掉了。”任家愷聲音不大,緩緩地說道。
“啊!”陳琦涵旋即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驚呼了一聲,接著歡呼雀躍地問道:“家愷,你說你不鋸掉它了,這實在是太好了!天啊,我是壓根沒有料到,家愷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太讓我震撼了,你知道麼,你這個舉動,真的非常的正確以及正義,我以你為榮!”
說真的,陳琦涵此時的興奮,那可不是裝出來的,她是完全出自心聲,出自內在的感情流露,因為那棵巨槐她是真的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啊。
即使陳琦涵非常的舍不得,但是她也沒有很大的希望能夠讓任家愷不鋸它,因為那畢竟是集團的規劃,怎麼可能是她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
所以,她剛才也僅僅是那麼一問,即使她也抱有一絲希望,但那也僅僅隻是一絲希望,陳琦涵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憑著幾句動情的話,以此說服任家愷,那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但是,陳琦涵沒有料到的,就是任家愷竟然不溫不火地就這麼同意了,這實在是太讓人喜出望外了。
不過,此時任家愷聽著陳琦涵說的話,當即有些不喜悅起來。
因為什麼?
因為陳琦涵竟然說他這個決定,非常的正確,非常的正義,那如果說,自己不做出這個決定,而是讓工人們去鋸掉那棵巨槐,那是不是就是邪惡的決定,是個魔頭?
這個可惡的陳琦涵竟然還說什麼以自己為榮,那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豈不是就要以自己為恥了?難道說,自己在陳琦涵的內心世界裏,就真的這麼不堪麼?
任家愷不由得很無奈地這麼想著,不過轉念一想,似乎自己以前好像也的確幹過不少冷血無情的事情,不能說有多麼地邪惡,但最起碼稱不上是正義之舉。
想到這裏,任家愷也就不由得釋然了。
其實,直到今天為止,任家愷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對於陳琦涵,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以前任家愷百般折磨她,對她冷血到底,從來不在乎她的想法以及她的感受,後來因為一些比較大的事情,稍微又了一些觸動,開始有一些改觀,但是任家愷從不認為那是愛。
至少在李安雁的那件事情上,任家愷一直都否認自己之所以對陳琦涵好,是因為出於愛的原因。
但是任家愷也覺得不會是內疚,因為任家愷沒有必要內疚,但如果說不是內疚,也不是愛,那到底是什麼?
包括剛才的決定,即使說不完全因為陳琦涵,但肯定和陳琦涵有關係。
任家愷也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留下那棵巨槐,那是因為任家愷經常地在自己的夢境裏看到這個場景,任家愷覺得這裏很定有著陳琦涵的什麼東西,至少會是一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