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是得了命令先一步快馬加鞭從陸路到達寧州城的,到了之後便絲毫不敢鬆懈的準備了起來,今日更是為迎接陛下和貴妃的到來而忙了整整一。
等夜裏回到住處後他隨便喝了碗粥就去書房了,拆開信使送來的信一字一句仔細看著。
見信上問他近日可還安好便點頭自言自語了句‘安好’,見信上問他有沒有偷去那些秦樓楚館煙花巷柳便搖頭著‘絕對沒去’。
一旁研墨的廝看著自家主子的這幅傻樣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當年喝多了還吹牛就算成親了也青樓照逛花酒照喝呢,現在別青樓了,連府上稍微有點姿色的侍女都給放出去了。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後宋平才意猶未盡的將信放進了旁邊的匣子裏,然後趴在書案上咬著筆開始思索要怎麼回複。
落下了前麵四個字‘慧慧親鑒’後越寫越順手,恨不得將看過的醫書上關於女子懷孕的注意事項都謄寫一遍。
廝出言提醒道:“少爺,前日的信上你把這些都已經寫過一遍了。”
“你懂什麼,書上女人懷孕的時候容易忘事情,萬一慧慧忘了怎麼辦。”著宋平忽然想到了另一個重要問題,神情凝重的問道:“是不是該給我娘也寫封信?”
“少爺您才想起來啊,您第一次出遠門辦差事夫人一定很擔心。”著廝又抽出了張信箋遞過去。
宋平接過後道:“我得給我娘下,萬一難產一定要先保住慧慧。”
“哎呦我的爺,等少夫人生產的時候您早就回到燕京了。”
“也是。”宋平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感覺有些不安,總覺得把什麼事兒忘了,他好像是要查誰來著。
被他遺忘的高語薇此時正拿著鎏金的香球在那方絲帕上熏染著,見侍女進來便開口問道:“查到他們在哪兒住了?”
“查到了,在雲水巷子裏。”侍女低頭猶豫著道:“不過宋世子是帶著他的夫人一起來的。”
“那又如何?”高語薇放下香球嗤笑道:“宋世子那些風流名聲可不是假的,這種風月場上的浪蕩子可不會因為成親而收心呢。”
摩挲著手上剛染的蔻丹,她想到昨日宋世子那目不斜視的模樣心中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比起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人,她更喜歡這種裝腔作勢欲拒還迎的感覺。
侍女問道:“那姐咱們這次需要準備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準備,既然宋世子是隱藏了身份來的,那咱們也就當不知道他是誰。”完後高語薇又補充了句:“派人盯著紅佳那裏的動作,保不齊這塊金錠還有旁人也心動了呢。”
三公接連倒下兩位,而宋世子是陛下這半年來最親近的大臣,現在燕京已經有傳聞他可能會頂上薑太保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了。
“宋太保。”將這三個字在唇邊轉了一圈後高語薇得意地笑了,眼中是誌在必得。
起來還要感謝紅佳呢,多虧了紅佳喝多了把宋世子來寧州城的消息告訴了她,也幸好她從前沒讓那些男人得逞過,原來好的在後麵等著呢。
“姐您不用擔心,紅佳姑娘早就是殘花敗柳了,那裏比得上您身子清白還是花神娘娘。”侍女恭維道:“這寧州城再也挑不出來第二個比您出挑的了,要是花神娘娘能連任的話,今年這個名頭肯定還是姐您的。”
“我自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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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帶著涼意的霧氣稀稀薄薄籠罩在雲水巷子裏,花苞半合,欲滴不滴的晨露壓塌了草葉。
薄媗蹲在那裏將兔子抱了起來:“阿花,這草太濕了你不能吃啊。”
“你要的紅蘿卜。”鄢淮走到她身後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摸了摸兔子耳朵薄媗有些可惜的道:“兔子容易受到驚嚇,回宮的時候大概是帶不走阿花了,到時候得幫它找個靠譜的新主人。”
鄢淮不明白為什麼貴妃連隻兔子也要在意,想了下後提議道:“媗兒要是實在不放心就把它吃了再走吧,好好養著到那時候它估計也能長點肉。”
薄媗仰頭嬌嗔道:“怎麼能吃阿花,它那麼乖。”
“楚美人之前做麻辣兔頭的時候你不是挺喜歡吃的嗎?”對於鄢淮來所有的兔子都差不多。
將口中湧起的酸水咽了回去,薄媗放下懷裏的阿花,艱難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麻辣兔頭的味道。
於是她岔開話題道:“我等下想去楚美人的院子裏摘些桃花用來釀酒。”
楚美人就住在旁邊,所以鄢淮也不擔心貴妃會走丟了,點頭道:“準了。”
等貴妃離開後他便召了暗衛將飛鴿傳書的密信送了過來,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聽著下屬給他一句句的念。
“昌平王世子繼位沒多久就被他二弟帶人給軟禁了。”暗衛丙繼續道:“他的王妃正在用娘家勢力幫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