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貴妃打發時間半月湖邊搭起了戲台整日裏咿呀咿呀的唱著,奏樂的、唱戲的、服侍的,上百人在這裏忙活著隻為了演給兩個人看。
薄媗坐在下麵放著的圈椅上翻看著手中的戲折子問道:“再點一出牡丹亭怎麼樣?”
勾頭過去掃了一眼,楚美人道:“悲春傷秋的看多了就沒意思了,點出大鬧宮吧。”她向來是喜歡那些熱熱鬧鬧的東西,方才幾出悲情戲看得人昏昏欲睡的。
“行。”薄媗並沒有特別想看的,所以無論演哪出她都沒有意見,將戲折子遞給桃影後,靈光一閃突發奇想道:“要不拿些話本讓他們照著演?”
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雖然電視劇是看不成了,但話劇還是有機會搞一搞的。
楚美人眼睛一亮拍手稱讚道:“好主意啊,這些陳年老戲聽多了真是沒意思。”
遣了侍從去歲華宮拿話本的同時,她們兩個已經開始挑選男女主了,叫停了台上的戲召了所有伶人一起出來。
看了一圈後指著一個高大清瘦的男子對桃影道:“帶他去把臉上的粉彩卸了。”
瞧見那個男子被帶走時眼中流露出的不情願和屈辱,薄媗覺得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自己還沒有膽子大到敢給鄢淮送帽子。
不過她也不在意,繼續尋找著男配的人選。
藏在假山後麵的鄢淮看著貴妃這一副好似在選妃般的架勢,神色晦暗地掰下了一塊石頭放在掌心碾碎。
一旁的城子忐忑地道:“奴才現在就去將那群伶人趕出宮。”
“不用了,隨她開心吧。”完鄢淮又問道:“貴妃要的荔枝還沒運到燕京嗎?”
“應當是快了,下麵的人傳信這幾日就到。”城子看著陛下這幅想去見貴妃卻又不敢過去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往前數兩年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暴戾陰桀的陛下會變成如今這樣。
將手中的殘渣隨手扔在地上後鄢淮轉身離開了,“召宋平來見朕。”同樣都是夫人懷孕,怎麼他就能每樂嗬嗬的。
這邊薄媗已經開始策劃賺錢大計了:“我想在燕京弄個戲院專門來演話本。”她現在終於理解資本家的想法了,錢這個東西沒有夠多,隻有更多。
“我覺得可以,一樓大堂二樓雅間,順便還能賣些茶點瓜果。”楚美人在旁邊給她出主意,“二樓雅間賣的茶點一定要名字起的好聽,價格也要定的高些。”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薄媗覺得她可以將現代的各種娛樂措施換個方式呈現出來,不僅僅是為了拿來賺錢,更是因為歲月還長,她總要為自己找些樂子做消遣。
楚美人支著下巴道:“媗媗每次都能想出這些新奇有趣的事兒。”
仰頭看著形孤影隻的飛燕劃過這一方空,薄媗有些無奈地道:“都是被迫的。”
“你現在不會還是見不了那位吧。”楚美人都沒敢提陛下的稱號。
回應的她是一聲‘嘔’。
所幸這個問題並沒有持續太久,荔枝運進宮那日薄媗忽然發現自己不再孕吐了,鄢淮也終於結束了每夜等貴妃入睡後才能上床的日子。
宮裏可算是恢複了往日的祥和寧靜。
骨節分明的手指剝開了荔枝淡紅的外殼露出晶瑩剔透的果肉,探過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後薄媗道:“女兒的乳名就叫荔枝怎麼樣?”
“聽你的。”鄢淮對於孩子叫什麼完全不在意,他現在隻希望出生後能夠安分些,別太鬧騰招人煩。
薄媗爬過去枕在了他膝上,用手扣著錦袍上的刺繡,“孕吐是我的問題,你別怪孩子。”
鄢淮又剝了個荔枝送到她唇邊,“媗兒不覺得自己對孩子太過在意了嗎?”
啟唇做好了吃的準備但果肉卻遲遲不落下,薄媗便主動咬了過去。
荔枝被吞下的同時一抹柔軟濕潤不經意地掃過了他的指腹,鄢淮用那根拇指輕輕碾著嬌嫩的唇瓣,低頭湊過去問道:“媗兒最愛的人現在是誰呢?”
“女兒終究會長大會嫁人,能陪我度過一生的隻有阿淮。”看著近在咫尺的喉結薄媗仰頭輕輕咬了一口。
鄢淮皺眉按住她,聲音低啞地警告道:“再亂來後果自負。”
撲麵而來的是溫熱的氣息和繁鬱的龍涎香,薄媗眼帶笑意地道:“我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