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怎麼沒去上朝?”薄媗睜開眼後看見身旁有人感到十分的疑惑。
鄢淮翻身將人摟在懷裏,用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想多陪你躺會兒。”
語氣平淡讓人無法聽出其中的情緒,薄媗自然也就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那咱們就再躺會兒,阿淮最近照顧我和寶寶辛苦了。”
聽到她提起孩子鄢淮瞬間臉色僵硬了起來,那個沉悶壓抑夢讓人甚至都不敢去回想,如果孩子出生的代價是失去貴妃的話,那他寧願將皇位拱手讓給其他人的後代來繼承。
薄媗在他懷裏蹭了蹭道:“現在這樣真好。”
是啊,現在這樣就很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鄢淮擰起了眉頭:“媗兒很喜歡孩子嗎?”
“從前其實沒多喜歡,但現在開始有些期待了,這是我和阿淮的孩子。”薄媗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親了親,笑著問道:“你猜他會先學會叫父皇還是母妃。”
鄢淮岔開了這個話題撐起身子道:“用了早膳再讓太醫來請一次平安脈吧。”
“阿淮雖然不,但其實還是很關心寶寶的嘛。”薄媗以為他是第一次當爹所以看起來有些口是心非的別扭。
“我關心的是你,也隻有你。”鄢淮看著貴妃的眼睛態度堅定地反駁了那句話,而後伸手將人扶起,“媗兒早膳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薄媗見他坐在床邊正在解著綢衫的係帶就挪過去攀在他的背上問道:“感覺你今日怪怪的,是朝堂上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嗎?”
“沒有,別擔心了。”轉著手中的佛珠鄢淮想要壓製住心中的不安。
看到他這個舉動後薄媗垂下眼簾並沒有再問什麼,抬手將他散在背後的頭發理順了。
之後沒多久鄢淮就恢複了正常,言談舉止都和平日裏無異,她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發覺的樣子,這種和諧一直維持到了太醫來診脈的時候。
呂太醫仔細觀察了薄貴妃的身形和脈象之後拱手道:“恭喜陛下,薄貴妃這胎應當是雙生子。”
聽到這話後薄媗隨即便用餘光看向旁邊,隻見鄢淮臉色煞白,沒有絲毫喜意。
果然他今日的不對勁是和孩子有關。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薄媗故意去試探道:“阿淮怎麼這幅神情,是太過開心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嗎?”
竟然真的和夢中一樣是雙生子,鄢淮生硬的勾起了唇角道:“賞。”
“謝陛下。”呂太醫接了賞錢戰戰兢兢地退出了殿內。
明明雙生子是大吉,但陛下和貴妃的神情卻哪個都不像是在高興,這貴人們的心思真是難猜。
薄媗倚在軟榻上撫摸著腹道:“看來阿淮要多起一個名字了。”
“忽然想起今日還叫了齊太傅去崇明宮商議朝政,我先過去了。”完便頭也不回地匆忙離開了,等出去之後才發覺冷汗已經浸透了背後的衣襟。
他決不允許那兩個孽種傷害貴妃,做出決定後鄢淮神情狠戾沒有絲毫的不舍,世人都傳他弑父殺母殘害兄弟,再往後就可以多添一條罪狀了。
而殿內的薄媗表情也逐漸地冷凝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那個略顯慌亂的背影。
——
呂太醫回房間後正準備將剛領的賞錢放起來,卻忽然聽見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怎麼門都不知道敲。”不悅地轉身向後,等看清楚來人是誰時瞬間腿就軟了,“陛陛陛下……”
鄢淮屈起食指輕輕叩了叩旁邊的門,“現在朕可以進去了嗎?”
“還請陛下恕罪。”呂太醫立刻撩起衣擺跪下來請罪。
沒再與他廢話,鄢淮跨進屋內後便隨手將門合上了。
“如果把孩子墮掉的話會不會損傷到母體?”
他這是要得知什麼皇室秘辛了嗎?呂太醫顫抖著回稟道:“貴妃月份已大,若是強行用藥以後恐怕再難有孕了。”
鄢淮最不在乎的便是孩子了,於是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對貴妃的身體還有沒有其他損傷?”
“可能會出現失血過多月事不調的情況,身體相較於從前也會虛弱一些……”
呂太醫話還沒完房門就被人用力的從外麵推開了,門框撞在牆上發出了‘嘭’的響聲。
薄媗逆著光站在那裏笑靨如花地嬌聲道:“原來阿淮是不想要我的孩子啊。”完便一手扶著腰一手輕輕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抬腳邁了進去。
“不要孩子,就咱們兩個人好不好?皇位將來可以從宗室裏挑人……”上前去扶貴妃的手被狠狠地甩開時鄢淮心翼翼護住了手上的扳指。
“在你看來孩子就隻有繼承皇位這一個用處嗎?”腹中的孩子像是在表達不滿一樣忽然就動了一下,薄媗看向麵前的人眼神淩厲似乎浸滿了冰霜,“如果今日沒有撞見你和呂太醫的談話,可能將來我產的時候還會自責於沒有照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