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輕點,身形一閃就落在了陸淩芷旁邊的枝幹上,就地坐下,聳了聳肩道,“太子妃還真是一個心思豁達的人。外麵都鬧翻了天,你也不著急。”
“我就算是著急,七皇子殿下也不會放我出去不是?”陸淩芷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勾了勾唇,“其實我也挺好奇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你要把我關在這裏?照理說,我謀不謀害皇嗣,做不做得了太子妃,跟你沒什麼關係。別告訴我你僅僅是想給慕容昭添添亂。你很清楚慕容昭那個人,就算他會為了我失蹤而擔心,但絕不會因此影響到對蘭州瘟疫的處置,也不會影響到他對於任何政務的決策。”
“若你隻是想幹擾他的決定,根本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險去天牢劫持我。更何況,以慕容昭掘地三尺的性格,就算是把我藏在這裏,你也很不放心吧?七皇子殿下。”
聽見旁邊女子輕描淡寫的話,慕容靖立即一副見鬼的表情。果然麼,這種妖孽禍害就是留不得。真這麼聰明?這都能猜到不對勁?
一般的女子在這種時候都是在想怎麼樣才能洗刷自己謀害皇嗣的罪名吧,隻有她現在還能想到自己擄走她背後的目的。這樣的妖孽,果然就不該活在世上。
想到這裏,慕容靖眼神漸漸變得鋒利,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眼中的尖銳漸漸消失,隱藏進淡淡的笑容裏,彎起唇角道:
“太子妃果然不同凡響,這都能猜到。但是就算你猜到又能怎麼樣?你現在在我手上,你出不去。”
陸淩芷本來隻是詐一詐慕容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沒想到結果竟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樣。微微握緊拳頭,克製住自己顫動的心緒,道,“那七皇子能否告知一聲,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以白薇的醫術,隻要再過個三兩天也能發現端倪。”慕容靖隨手折下一片銀杏樹葉,放在鼻尖輕輕吸了一口,淡淡說道,“把你擄走,雖然是我動手,但卻是那頭下的命令。”
陸淩芷眼神一頓,問道,“那頭是誰?是不是穆爾雲曦?”
“不是。但是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這一切的計劃都是他同意的,所以如果你要算作是他的命令,也可。”慕容靖想到那個一襲裘袍的男子,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繼續說道,“把你擄走,讓慕容昭分心,隻是一個附帶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蘭州瘟疫!”
蘭州瘟疫?怎麼會跟蘭州瘟疫牽扯上?她一個弱女子,既不會醫術,又不會武功,也沒有什麼天材地寶奇珍異獸,對蘭州瘟疫能有什麼貢獻?別說貢獻了,一點聯係都沒有。
等等,聯係?她唯一跟瘟疫的聯係……就是她也曾經得過瘟疫。難道是因為自己患過瘟疫,所以可以克製蘭州的瘟疫?但就算她不怕蘭州瘟疫,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她又不用住在蘭州,會不會感染瘟疫跟她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曾經得過瘟疫?”雖然不明所以,但陸淩芷還是將自己猜想的問了出來。
慕容靖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患過瘟疫又好的人,不止你一個。瘟疫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吃過一樣東西。在你去巫山的時候,他給你吃了這世上最後一顆玲瓏果。”
玲瓏果?就是給自己壓製病情的奇藥嗎?
“那玲瓏果,和蘭州瘟疫又有什麼關係?”陸淩芷皺了皺眉頭,問道。
慕容靖掃了她一眼,道,“玲瓏果最大的作用,就是克製百瘟。不管是哪一種瘟疫,玲瓏果都是它的克星。當時你不知得了哪種瘟疫,處在即將爆發的邊緣,根本來不及配置解藥,雲曦是急了才會把玲瓏果給你保命!”
研製解藥至少也需要半個月,但是她那時候看起來無礙,實際上體內潛伏的瘟疫即將爆發,最多隻能拖三天。也不知為什麼,就短短的兩天,雲曦就認定了她,願意把珍藏多年的玲瓏果給她救命。
陸淩芷怔了怔,沒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欠了雲曦這麼大的一個人情。
自己還一直在想他到底有何居心,明明可以壓製瘟疫,卻偏偏不把自己治好。還以為他想借此控製自己要挾慕容昭。沒想到一切的一切,僅僅隻是因為一件事,保住自己的命!
也許他也沒找到怎麼醫治的辦法。玲瓏果護住了自己的命,卻也使瘟疫變成了一種新的病症。所以那時候才幹脆不辭而別,偽裝他能治好自己,給自己活下去的信心。其實……他也沒有辦法吧。
既然肯把玲瓏果這樣貴重的東西給自己,絕不會故意不治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