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有問題!”
慕容昭渾身一震,望向站在火堆外的白胡子老者和阿瑩,眼神陰沉的可怖。
火焰之外,那白胡子老頭和阿瑩並肩而立,見此不由哈哈大笑,“天意啊,天意!哪怕是你拿到了鑰匙,也打不開鴛鴦鎖,這就是天意啊。神上啊,請接收你的子民的獻祭吧!”
鴛鴦鎖?鴛鴦鎖!慕容昭俊眉一挑,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所謂鴛鴦鎖,鎖孔隻有一個,但是鑰匙卻有兩把。其中一把鑰匙隻能鎖,另外一把則隻能解鎖。
而現在,他拿到的這個,明顯就是隻能鎖的鑰匙。真正能夠解鎖的鑰匙,還在他們手上。
“哼,你確實厲害,算盡心機,連我都沒發現你們的陰謀。但是,另外一把鑰匙,早就被我給了別人。”阿瑩冷冷一笑,走到一個男子身邊,從他手中接過那把鑰匙,衝著黑漆漆的密林用力一甩。
“你要鑰匙是嗎?進去找啊。哈哈哈……天意,真的是天意!”
而事實卻是,阿瑩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那玄寒鐵鎖這麼珍貴的東西,自然是要收回來的,而且也不會被烈火燒壞。隻是阿瑩卻不想觸碰北翎玉燒焦的身體,所以早早就將這能解鎖的鑰匙的給了他爺爺的親衛,赤炎。
慕容昭隻想到這麼珍貴的鑰匙,肯定是阿瑩貼身保管,卻不想陰差陽錯,落到了別人手中。
至於這鴛鴦鎖的外形本就跟一般的鎖扣並無區別,而且這兩把鑰匙也幾乎一模一樣,北翎玉自然也沒注意到,那是兩把不同的鑰匙。
現在唯一能解鎖的鑰匙,被阿瑩扔進了密林之中。想要找到這把鑰匙卻也不難,從它落下去的地方挨著找,半個時辰之內肯定能找到。但此刻,北翎玉別說半個時辰了,就連半刻鍾也難以撐下去。
火越燒越大,火勢向著兩人蔓延,已經有火苗燒到了慕容昭的衣角,北翎玉的情況則更差一些。此刻內裏的空氣幾乎消耗光,她被濃煙嗆的滿臉通紅,呼吸困難。
慕容昭盯著那鑰匙扔飛的地方微微怔了一秒,轉身望向北翎玉,手中的大刀一下下砍在玄寒鐵鏈上。
這柱子也是鐵製的,不知道在這裏矗立了多久,隻怕也不是凡鐵。他現在除了砍斷這玄寒鐵鏈,再無他法。
“事已至此,咳咳……你快走吧,謝謝……謝謝你……”北翎玉艱難說道。
慕容昭卻是一言不發,隻是不斷的揮起手中的大刀,一次次砍向那玄寒鐵鏈。大刀砍在鐵鏈上火花直冒,震蕩激烈,就連刀刃都卷了起來,但玄寒鐵鏈卻依舊如此,沒有絲毫變化。
“走啊,你……你,咳咳,走啊!”北翎玉怒吼道,通紅的雙眼怒盯著慕容昭,“你……你這是在找死!”
慕容昭終於開口了,語氣依舊平淡,“不能救走你,我不走。”
眼眶中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不知是被煙熏的,還是因為這句話。我們交情平平,這又是何必?
“為什麼?”北翎玉問道。
慕容昭一刀重重砍在鐵鏈上,長時間的消耗而且還是閉氣也讓他消耗頗大,對於北翎玉的問題,慕容昭不知是為了節省力氣還是怎麼地,一言不發,隻是繼續砍著鐵鏈。
周圍的人都慢慢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場中大火中的兩人。一個不停的砍著鐵鏈,另外一個就這麼怔怔地看著。
白胡子老頭,阿瑩,還有那些本來和郭氏兄弟糾纏的村民們,齊齊看著火堆中的兩人。整個神廟都安靜了下來,除了火焰燃燒時候的劈啪聲,就隻剩那一刀刀砍在鐵鏈上的金屬撞擊聲。
砰!砰!砰!
村民們不會去幫助這些外來者,但此時此刻的這一幕,除了那些麻木不仁的人,誰都會覺得心靈觸動。而北狄的村民們,隻是崇拜神靈和排外而已,他們很樸素,也很善良。
看著這一幕,很多人眼中的那種對於破壞祭祀的仇恨慢慢褪下,多了一絲同情和欽佩。甚至有些年輕的女子,跟著紅了眼眶。
郭氏兄弟此時躲在那些村民後麵,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些村民,自然不敢靠的太近,但是這一幕卻也看得十分清楚。
“司墨公子是要給玉兒姑娘陪葬嗎?”郭小年看著遠處的火堆,沉默道。
郭大年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敬意,“看見司墨公子為了玉兒姑娘幾次三番深入敵境,就知道他們關係不簡單。但也沒想到司墨公子對玉兒姑娘用情如此之深,不能救出玉兒姑娘,寧願跟玉兒姑娘一同赴死。哎,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條漢子!”
“是啊,太可惜了,費了這麼多功夫,可到底是沒把玉兒姑娘救出來!現在連司墨公子自己也賠進去了!”郭小年晃了晃頭,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