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公子又不知來的是我,而我在暗處窺測,確實是我不對在先。”北翎玉淡淡說道,眼神瞟向旁邊的池弦夜,“至於池琴師,是司墨公子的師妹,我們才是外人。”
池弦夜因北翎玉的麵容微微一驚。之前見北翎玉一直戴著麵具,還以為她麵有陋顏。大興又不講究什麼女子不能拋頭露麵,所以一般掩住麵容的都是為了掩蓋一些瑕疵。
但是北翎玉的容顏卻讓人驚豔。哪怕池弦夜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美人,亦自愧不如。
池弦夜溫婉一笑,“玉兒姑娘何必如此?你們是師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雖然給玉兒姑娘布置的作業略重,但是也是因為玉兒姑娘時間緊迫,不得已為之。還請玉兒姑娘不要誤會。”
北翎玉微微搖頭,“我知琴師是為了我好,婢女無心之言,還請琴師不要放在心上。誤闖此地,打擾了兩位練琴,這就離去。”
從頭至尾,北翎玉都沒有對慕容昭說一個字。她的臉色沒有絲毫不悅,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連眼神都淡然自若,但是慕容昭卻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心情不好。
也是,憑誰被自己一飛葉差點弄得毀容,心情都不會好。
看著北翎玉離開的背影,慕容昭蹲下身將地上碎成幾塊的麵具撿了起來。
“師兄如果因為毀壞玉兒姑娘的麵具自責,師妹這就去街上買一個新的賠給玉兒姑娘。”池弦夜善解人意道。
慕容昭微微搖頭,“不必,修補很簡單。”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多說,隻是將麵具的碎片收了下來。一般的麵具都是厚重而密實的,北翎玉原先在北原國的水晶麵具卻不是。薄如紙片,又堅硬如鐵,而且是很少見的能夠透氣的特殊材質,所以北翎玉才可以五年戴著麵具如一日。
為了掩飾身份,那水晶麵具已經被假的聖女的戴回了北原國。因北翎玉習慣戴著麵具,而且她的容貌在路途上也容易引起麻煩,慕容昭特意在離京的前一周,命令皇宮的工匠連夜趕製出了這麵金色的麵具。
看起來似乎是用黃金鑄成,實則是某個州城的貢品流金,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透氣,且貼麵皮的那一麵用了特別的藥材浸泡,可以滋養容顏。本來這流金麵具也是堅硬如鐵,隻不過慕容昭灌滿內力的柳葉銳度可以堪比金剛石,這才將麵具損壞。
“師兄需要回去跟玉兒姑娘解釋一下嗎?”池弦夜看著慕容昭手中的碎片,若有所思。
“不必,我答應幫你補半闕詞。我們繼續。”慕容昭轉身,向著古琴而去。
一路回去,北翎玉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四處散心的心思,不知為何,胸口就是堵得慌。
沒有戴麵具,她傾美的容顏自然是引得周圍練琴的人紛紛側目。但是北翎玉卻絲毫不顧,一路加緊了腳步。
錦瑟一陣小跑跟在北翎玉身後,明顯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對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一把推開瀟瀟軒的閣,卻正跟一個人撞的滿懷。
“哎喲喂,誰啊?”蘇哲文揉了揉被撞疼的胸膛,呲牙咧嘴。他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再加半調子文人,對武功是一竅不通。
北翎玉也沒想到蘇哲文會在竹樓裏,但是她此時心情不好,也不多說,自顧自坐在旁邊的竹凳上,臉色冰冷。
蘇哲文沒想到撞到自己的竟然是個大美人,眨巴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扯了扯旁邊錦瑟的衣角道,“這……這人是誰啊?怎麼這裏藏著這麼漂亮的大美人,也不早點介紹我認識,你們也太不夠意思。對了,玉兒姑娘呢?”
錦瑟衝著北翎玉努了努嘴,“這不就是我家主子,蘇公子你的眼神也太不好了。”
蘇哲文倒吸一口涼氣。玉兒姑娘……竟然這麼漂亮。無怪蘇哲文認不出來,在京城的時候,北翎玉戴著水晶麵具,在琴州的時候換成了流金鳳凰麵具,他還真沒見過北翎玉長啥樣。
隻是好端端這麼個大美人,為啥就要戴著麵具呢?如今天氣這麼熱,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當然了,這話隻能腹誹,得見北翎玉真容,蘇哲文立即嘖嘖讚歎道,“司墨公子和玉兒姑娘還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剛才我進來沒看見你們,就想你倆肯定是出去約會了,果不其然。嘖嘖,玉兒姑娘,怎麼隻有你一人回來了,司墨公子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北翎玉的目光冷冰冰看著蘇哲文,蘇哲文不明所以,錦瑟立即捅了捅他,小聲道:
“你最好現在別在主子麵前提司墨公子。剛才司墨公子和池弦夜在練琴,被我們撞見了,司墨公子還對主子出手,雖然是誤傷,但若不是麵具擋了一下,主子就要因此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