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時母妃被廢隻能靠紈絝偽裝暫時獲得生存空間的太子,一個步步為棋智謀妖孽的王者,一個看起來那麼冷情但卻偏偏癡心一人的男人。
得知這樣一個事實,對於他來說該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少主對於北翎玉所做的一切白薇都清楚,為了祁煦的一切犧牲她都明白,而對陸淩芷這個人的念念不忘,她又怎麼可能不知。
對於少主來說,這應該是這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實了。
“白薇,嗯?”慕容昭望著白薇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詢問。
白逸看了看四周,這裏就他們三個人,遲疑了一下道,“微臣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不必。白薇,你直說。”慕容昭劍眉微蹙,說道。
白薇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到慕容昭麵前,將手中那已經揉捏皺成一團的書頁遞給慕容昭,“皇上,你!你看了就明白。”
慕容昭將那皺成團的書頁舒展開來,一目十行粗略掃過,眼神落在最下麵一行醒目加粗的紅字上麵。
雪蓮籽若是已經被人使用,非血親不能再用。若違之,用者必亡。慎之慎之!
“非血親不能再用,這是什麼意思?”慕容昭握緊拳頭,青筋暴起,指節泛白。
白薇咬著唇道,“都怪屬下辦事不力。這是那本秘方上的,當時查找的時候沒有看見這一頁,險些釀成大禍。但是還請皇上放心,太子沒有事,太子殿下已經痊愈,絕對不會複發,沒有任何後遺症,屬下可以以人頭擔保!”
見妹妹說的這麼嚴重,還牽涉到太子,白逸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皇上,撿起桌麵上的那頁紙看了看不明所以。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昭這時候卻無暇回答他,幾乎是吼道,“立即把祁煦給我叫過來!白薇,你現在重新檢查一遍!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不得有絲毫遺漏!”
“屬下遵旨!”
說完這句話,慕容昭仿佛力氣都被人抽走了一般,整個人頭暈眼花。對於一個武林高手來說正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這樣,但是慕容昭卻覺得自己腦子裏嗡嗡嗡一陣轟鳴。
用者必亡,觸目驚心。祁煦現在還能站在他的麵前,真像一個奇跡。
祁煦到來的時候感覺今天禦書房的氣氛格外凝重,比上次他遇刺都還可怖一些。心想自己好好在宮裏麵壁,難道也還招惹上事了?
沒想到父皇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盯著他,看得祁煦心裏一陣發毛。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就算犯什麼錯父皇也沒一直這麼盯著自己,我又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惹他生氣?不會啊,我麵壁我就算想做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呢。
看了看白逸,一臉茫然,再看看白薇,一臉凝重。祁煦隻得內心惴惴的被白薇連續把了好幾次脈,還放了些血檢查。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
白薇連續檢查了三遍對著慕容昭慎重的搖搖頭,“一切正常。”
慕容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經過這麼一會的緩衝期他已經明白這張紙表達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古籍不可能有假,當時治療祁煦的方子就是這本古籍上記載的。現在還特意將這一行字標的這麼明顯,那就說明這一點非常重要。
可是現在祁煦沒事,用了北翎玉用過的雪蓮籽,他沒有出任何問題,順利痊愈。
“白逸,你帶祁煦出去,在外麵守著。”慕容昭的聲音很平靜,但是白逸卻感覺一種暴風雨之下的寧靜,好像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白逸躬身,“微臣明白!”
祁煦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非常懂事,立即抱拳,“兒臣告退。”
“白薇,為何雪蓮籽隻有血親之間才能重複使用?”慕容昭沉聲問道。
白薇沉思了一會兒答道,“雪蓮籽本身的作用是護心脈,在一定程度上等於第二顆心髒,而且有生血之效。北翎玉之前的身體,心髒因為受過重創基本上失去了造血功能,就是結合雪蓮籽改變了心脈。醫理浩瀚,白薇也隻是學得了其中一點皮毛。但是白薇可以猜測,既然雪蓮籽的主要作用跟血有關,北翎玉用過之後受她的影響,雪蓮籽就隻能被同一個血脈的人再用。若是換成不同血脈之人,反而會因為不兼容引發衝突。”
“所以!”白薇頓了頓,看著慕容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總結道,“隻有一個可能,北翎玉和祁煦有著同一血脈,他們是血親。”
祁煦是慕容昭和陸淩芷的兒子,他的血親隻可能是父親和母親,不可能是其他人。
“皇上,北翎玉就是陸淩芷。她,沒有死。”
白薇咬著唇將這句話說了出來,頓時覺得好像鬆了一口氣。就是這樣一個事實,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