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刻鍾,兩人停下刺繡,屏風上出現了一副藍天白雲圖,而完成刺繡的兩人也向著他們馬車的方向走過來。
“那個萬裏山河圖是真的繡不出來,就隻能拿這白雲圖湊湊,不過繡技跟當年的一模一樣,這個我沒記錯。”秦守楠微微喘了口氣,對著慕容昭說道。
慕容昭點點頭,顯然讓從小舞槍弄棒的謝依錦拿起針線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次還多虧了孟姑娘幫忙,不然我們都拿刺繡這玩意兒沒辦法。”謝依錦無奈的笑了笑,期待的望著北翎玉,“想起些什麼了嗎?有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著人期待的目光,北翎玉茫然的搖搖頭,“沒有。”
“唉!”謝依錦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道,“那你肯定也不認識我。好吧,我是謝依錦,不得不說一句,你現在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皇上這都能夠認出來,還真是厲害。”
秦守楠望著北翎玉的目光略有些複雜,“真沒想到已經見過你了,而且還是在這種身份下。希望你能夠早日恢複記憶。”
北翎玉眉頭蹙的更深了,望向慕容昭,冷冷說道,“你鬧夠了沒有,還要玩多少次這種把戲。現在唱戲的倒是又多了兩個,怎麼覺得人多我就會相信。我現在就非常明確的告訴你,除非是穆爾雲曦親口對我說,任何人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陸淩霜,秦守楠,謝依錦,是不是跟陸淩芷有過接觸的每一個人你都要找來演戲。那麼下一個是輪到陸淩芷的父親,還是她的弟弟,還是!她的兒子!”北翎玉走到慕容昭麵前,盯著他,“其他人也就罷了,別讓祁煦也來陪你演。他還隻是個孩子,你要是利用他也就太惡心了!”
謝依錦怒道,“你怎麼說話的,你的意思就是皇上利用我們?你這人講不講道理,我們都是為了陸淩芷自願的。我現在是發現了,你根本就跟陸淩芷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皇上您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別到時候認錯人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北原那邊故意安排的奸細!”
“夫人,少說兩句。”秦守楠連忙捂著謝依錦的嘴巴衝著她搖了搖頭。
北翎玉唇邊泛起一絲冷笑,“慕容昭,現在都快到京城了,有話你就直說。這種把戲就不必了,都吃過一次虧了,以為我還不長記性嗎?”
“秦守楠,安排一下迎娶北原聖女入宮的事情。回京!”慕容昭衝著秦守楠說了一句,轉頭望向北翎玉,“以後時日還長,我一定會讓你恢複記憶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有什麼陰謀?這就是我的目的。”
大興王朝,京城,北原行宮。
北翎玉的雙手死死攥著掌心華麗的鳳冠,鳳冠周圍突出的棱角將她的手掌都割破了,鮮血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鳳冠,但是北翎玉卻仿佛渾然不覺,隻是呆呆坐著。
在她即將嫁給最愛的人的時候,那個男人仿佛噩夢一般出現,在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將她搶走。而不過短短兩個月,他就將要迎娶她。
不管是什麼陰謀,不管有什麼目的,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他要強娶。皇帝納妃不需要多麼慎重,隻需一頂轎子將她抬入後宮就可,他要給她什麼品級什麼身份,她都不在乎,她根本不想做她的妃子。
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總是告訴自己隻有活著才有機會,隻有活著將來才能跟雲曦再見。
但是以慕容昭的妃子的身份跟他再見嗎?她還有何麵目再見他,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北翎玉眼角滑落兩行清淚,雲曦,曦哥哥,看來我隻有來世才有機會再跟你重逢。
“主子,您這是幹什麼?快鬆手啊,主子,主子您快鬆手。”錦瑟剛剛推門進來,就看見北翎玉雙手滿是鮮血,連忙將她手中的那個鳳冠搶了出來放在旁邊,心疼的看著人已經裂滿傷口的雙手,“主子,您再不鬆手這雙手都要廢了。您等著,奴婢這就拿藥給您包紮。”
北翎玉眼神呆滯,喃喃道,“不用了。錦瑟,等我死了之後,你就離開這裏。到時候天大地大哪裏都可以去,想必他們不會為難你。如果願意就再回到北原,幫我看著雲曦,替我看看他,好好照顧他。我啊,這輩子是沒辦法再看見他了,一切!就拜托你了。”
“主子,您說什麼傻話,您不會死的,您要是死了,奴婢也不活了。”錦瑟看著北翎玉眼淚唰唰往下落,抓著人的手臂道,“主子您不是說過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嗎?隻要活著,您一定還有機會再見汗皇的。主子,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主子,您明明說過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要好好活下去,主子,您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主子,主子,您說說話啊,您別這樣,奴婢看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