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嘉寧臉色一變,“立即安排人護送珍妃回去。”
接下來的一路順利,雖然中途聽見珍妃被送回宮的消息,但是並沒有影響禮佛祈福的正常進行。
葉婉若去了禪房休息,北翎玉跟著一大堆嬪妃進了佛堂。淨手焚香,誦經祈禱,北翎玉之前就在雪凝宮做聖女,雖然禮佛和侍奉雪神的流程不一樣,但是很多理念是相通的,理解起來並不困難,也沒有出什麼錯。
“玉姬,這個佛果你端著。”陳妃將手中的托盤遞給北翎玉。
北翎玉不由一愣,佛果,之前學習的祈福程序中並沒有這一層。
“本來你還不夠資格,但是葉貴妃、珍妃和雲妃都受傷,人手不夠,就先讓你端著了,這是你的福氣。”陳妃冷淡說道,不悅的皺了皺眉,“還不接著。”
北翎玉隻好端起果盤,上麵擱著一種不知名的果子,據說是觀音廟裏後麵一株佛樹結出的佛果,又叫福果。
北翎玉放眼望去,佛堂之中的二十多個後妃,太後和慕容嘉寧跪在最前麵祈禱,中間是誦經的和尚,兩旁則是她們這些嬪妃,每個人手上都端著東西,全部是佛寺裏的各種“聖物”,用來敬佛的。
隨著時間流逝,北翎玉雙臂隱隱作痛,額頭泛起一陣細細密密的汗珠,雙手也顫抖拿不穩,佛果在佛盤裏顫顫巍巍。
宮女奴婢都沒有資格進來,周圍的後妃也都閉眼祈禱,沒有人注意到北翎玉的窘況。
疼,猶如針紮一般的疼痛,一陣陣刺痛著北翎玉的臂膀神經。
葉婉若。
北翎玉雖然不明白一些事情,但是此時腦中已經想到了葉婉若三個字。
暗中指示宮女讓自己的手臂受了暗傷。當時如果自己告訴慕容昭是葉婉若指使的,她肯定絕不承認而且還會倒打一耙。結果自己並沒有當成一回事,也沒有跟慕容昭提起,本意隻是不想將事情鬧大添麻煩,但葉婉若並不滿意。
將自己引到觀音廟,故意讓後妃和她自己受傷,接著按照規矩本來輪不到自己的佛盤就送到了自己手上。
因為長時間端著佛盤,手臂上的暗傷複發。
環環相扣,中途橫掃了珍妃雲妃,連太後都變成她手中的棋子,但是又把她自己摘的幹淨,不留絲毫把柄。
最讓人覺得難以忍受的就是你知道一切都是她的手筆,但是你拿不出證據。你知道自己正掉進一個陷阱,但是沒有辦法跳出來。
北翎玉咬緊牙關,冷汗從臉上成串落下,雙手顫抖的更嚴重了,手中的佛盤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掉下來。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誦經至少還有一個時辰,但是她絕對沒法強撐到那個時候。
北翎玉腦中一片空白,雖然在北原見識了許多朝堂爭鬥,但是這種後宮的爾虞我詐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咚!
就在北翎玉想著辦法的時候,因為佛盤晃動的太劇烈,仿佛小山堆一樣的佛果最上麵那一刻搖搖晃晃,滾了下來。
北翎玉頂的盧雲雪的位置,本來就比較靠前,那佛果更是好死不死的直接掉在了旁邊念經的一個和尚的頭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聲音吸引,佛堂中齊刷刷二十多雙眼睛全部落在了北翎玉身上。就連那本來正在念經的和尚也是一頓,全部看著主持抓著的佛果。
對,北翎玉這顆佛果,正好砸到了主持的頭上。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太後被這一變故驚動,連忙衝著主持告罪一聲,轉身冷冷的看向北翎玉,喝道,“罪妾,還不跪下!”
被太後這麼一嗬斥,北翎玉卻像鬆了口氣一樣,連忙將手中的佛果擱在旁邊,毫無二話砰的一下就跪在了觀音像前麵,隻是那雙手還是在劇烈的顫抖,臂膀處的疼痛也讓北翎玉麵無血色。
“玉姬擾亂禱告典禮,罪大惡極,主持,這算不算褻瀆神靈?”太後狠狠瞪了北翎玉一眼,又有些擔心道,“這不會影響我們大興的國運吧。”
那主持是一個白胡子老頭,雖然被玉姬砸了個正著,但是並沒有生氣,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道,“太後息怒。且聽老衲一言,這位女施主不慎落了佛果,並非瀆神。乃是天意如此,落福,落福,上蒼降福給大興,天賜鴻福。太後不必介懷。”
說著,主持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北翎玉,慈眉善目衝著北翎玉笑了笑,道,“天意已經做出指示,這位女施主就是大興國運的變數。所謂因果循環,今日因,明日果。一切,天意如此。”
一番話說的模棱兩可,北翎玉都懷疑這老頭是不是誰安排好了故意來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