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尹美人,你們尹家的人去辦。我要那北翎玉,不留活口。”
尹美人自然毫無二話應承下來,旁邊的宋蓮蓉卻是暗自驚心,早就猜到尹家和楊家的關係不簡單,沒想到楊迎珍竟然能這麼隨意指揮尹家的人做事。不過也是,聽說尹家人都在四方候底下當差事。
楊迎珍是正經的功勳之後。楊家祖上是慕容皇族的開國功臣,曾經封王封公非常風光。數百年過去之後,謝家秦家這些新牌將門崛起,但是並不等於楊家就比他們差,百年底蘊還真不是出一兩個將軍就能超越的。
即便楊家現在隻剩下世襲的侯爵之位,楊家人也沒有如同謝家和秦家如今這樣的高官權勢,但是無人敢小覷,依附楊家興起的家族也不少。
這就是高門世家,即便是皇帝也不會輕易動他們。
“皇上最近有沒有去觀音廟?”楊迎珍問道。
宋蓮蓉搖搖頭道,“皇上下朝之後就去了鳳棲樓,這幾天都是如此。”
楊迎珍放下心來的同時,心裏泛起一陣醋勁,但是也不好在兩人麵前表現,隻得皺著眉頭道,“本宮還要養傷,兩位妹妹也早些回去準備吧。”
“是,嬪妾告退。”
北翎玉,別以為皇上護著你就真的了不起了。禍國妖女,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京城北郊的觀音廟因為頗得皇室眷顧是京城附近香火最鼎盛的一家寺廟,一年四季都有人去觀音廟參拜。
如今正是三月陽春,觀音廟上的桃花朵朵綻放,進香的、賞花的、踏青交友的更多了,使得觀音廟一早到晚都很熱鬧。
北翎玉坐在觀音廟後院的廂房之中。自從皇上親自來過之後,觀音廟上下無一人敢怠慢北翎玉,但是太後臨走前也曾留下旨意,讓北翎玉好好請罪祈福,每日早晨半晚都要跟和尚一起做早課,誦讀經文,而且還讓她抄佛經。
不論前山的熱鬧,觀音廟後山靜謐空靈,在這種地方修行好像連人的心境都平靜了下來。白薇來過兩次,手臂上的淤血已經完全排出,距離慕容昭所說的七日之期越來越近,雖然在這能夠打聽很多消息,但是真正有用的卻沒有多少。
她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現在大興四處交戰,北原來勢洶洶,但是大興朝廷的應對也非常迅速,百姓們依舊安居樂業,大興國內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變化。
除了戰爭,再就是陸丞相五十大壽的消息最多,而北翎玉經過仔細的篩選分析,竟然現在這個消息中找到了池言致的影子。
聽聞有個從百茶城來的年輕人頗得陸丞相的賞識,平日都跟在永安郡主左右,就連陸府這次操辦壽宴他也出力不少,忙前忙後一點都沒把自己當作外人看。最開始還有人說陸丞相有意把永安郡主嫁給他,後來又聽說皇室已經挑選永安郡主為逸親王妃,但是池言致在陸府的存在依舊被認可,並沒有因為是不是“上門姑爺”就被區別對待。
北翎玉在暗自佩服池言致的手段的同時,心裏也在謀算等陸元興五十大壽的時候,怎麼樣能夠在慕容昭的眼皮子底下和池言致接頭。池言致既然在相府,那肯定也知道自己在觀音廟的消息。但是他一次都沒有來過觀音廟,就是為了避嫌,以免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北翎玉一邊抄寫著佛經,思緒卻早已經飛到了山下,盤算著壽辰的訊息。
“主子。”錦瑟匆匆走了進來,反手將廂房的門合攏,臉上還帶著一絲緊張。
北翎玉抬起頭望向錦瑟,就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團,“主子,這是奴婢今天在廟裏進香的時候,不知道誰塞給我的。奴婢看了一眼,上麵隻有一個地名和日期。”
地名?跟上次在昀州百茶城一樣?
北翎玉立即明白過來,是池言致聯係自己了。打開紙團北翎玉的柳眉不自覺蹙起,她上次隻是匆匆見過一次就趕緊燒了紙條,所以對池言致的字跡並沒有什麼印象。
但是上次的紙條上有一個特別的符號,是穆爾雲曦的標誌。這張紙上卻隻有一個地名,並且寫了時間。
三月二十酉時,不就是今晚嗎?
明月湖。
這地方北翎玉有些印象,想了想當初剛遇見祁煦的時候,祁煦帶他們去了樓外樓吃飯,那裏就有個明月湖。
是池言致嗎?如果不是,還有誰會用這種方式聯係自己。如果是,為什麼這一次的紙條上沒有標識。是因為上次已經互相確認了身份,所以這次才沒留下任何會暴露身份的標識?
一邊想著,北翎玉已經起身將紙條放入熏香嫋嫋的香爐之中,眼看著紙條被燃燒殆盡徹底變成灰飛這才合上爐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