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貴妃娘娘說的是。妖女這是後宮幹政啊,而且她勸的那個齊國公主是齊國的人,誰知道她是真的投降,還是假意投誠另有陰謀……”
葉婉若隨手扔下手中被蹂躪成一團稀泥的芙蓉,唇邊勾起一抹譏諷,“她最好是求著齊國公主千萬別有什麼其他的動靜,否則她現在站的多高就摔的多慘。走,咱們去找太後娘娘,不就是在點鳳薄上添個名字嗎?本宮寫了。”
慈寧宮,檀香嫋嫋,太後將手中的禪香插入觀音菩薩像前的香爐中,又虔誠的拜了拜,方才在慕容嘉寧的攙扶下起來。
“寧兒,方才葉婉若可是來了?”太後坐在太師椅上,望向慕容嘉寧道。
慕容嘉寧微微福身道,“回母後的話,正恰逢三年一度的妃嬪晉級之事,葉貴妃方才前來,見母後在禮佛並未打擾,隻是在點鳳薄上添了個名字。”
頓了頓,慕容嘉寧看著太後的臉色道,“在妃位的晉級備選名單那一頁上,添了北翎玉。”
太後搖搖頭諷刺一笑,“不愧是皇上最喜歡的寵妃,專於媚上。隻知道一心順著皇帝的意,殊不知身為一個貴妃自己應該做什麼。”
慕容嘉寧隻是靜靜站在一旁不接話。
“也罷,她本就是個善於爭寵的奸妃,現如今做這種事情討好皇帝也在哀家的意料之中。現在前朝有大學士和逸親王,後有葉貴妃,北翎玉要升妃,便由著她去吧。”太後擺擺手歎了口氣。
慕容嘉寧眼中閃過一抹冷色,突然淺笑道,“母後,勸降齊國公主確實是大功一件。雖然臣妾平素裏不待見她,但如果她能夠放下北原,一心為陛下,一心為大興,臣妾也不願與她為難。臣妾都忍了葉貴妃五年,再忍她玉嬪又若何。隻要陛下高興,後宮和氣,最最重要的還是咱們不給陛下添亂,讓陛下可以專心國事。”
“寧兒你賢惠,哀家一直都清楚。但是白逸關了那齊國公主那麼久都沒能勸降,現在北翎玉去地牢裏走了一遭她就降了。寧兒真以為世事如此簡單?”太後臉上卻不見喜色,反而是凝重道。
慕容嘉寧恰到好處的微微一愣,“母後,您的意思是……齊國公主是假意投降,其實是有什麼陰謀?”
“如今沒有證據,但是想必朝中那些老臣明麵上恭喜陛下,暗地裏都提防著。哀家老了,說的話皇上也是不信了。”
慕容嘉寧連忙懇切說道,“母後,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陛下最孝順太後。如今不過是陛下被奸人蒙蔽了眼睛,隻要再過些時日,皇上肯定能夠明白過來。”
“若是他能夠明白,就絕對不會默許北翎玉去勸降。後宮不能幹政的道理,還需哀家去提醒?葉婉若在宮中五年再得嬌寵,都知道分寸不敢涉政。他們葉家本在黎州,至今也隻有她弟弟來了京城,混了個職位高但沒什麼權力的官職,並未惹出什麼亂子。”太後握緊旁邊的扶手,聲音冷了下去,“寧兒,北翎玉和葉婉若不一樣,哀家能容一個葉婉若,絕不能容她北翎玉!”
慕容嘉寧微微一怔,似懂非懂點點頭,“母後說這些臣妾不太明白,但……不論母後有何吩咐,臣妾一定照辦。”
“給本宮傳個音信給周章,他們自然會明白的。這件事,咱們就不出麵了。”太後說著,又問道,“奏折案的進展如何?”
“母後,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但是陛下就是不肯結案,不似之前那麼大張旗鼓,卻還在暗中調查。”慕容嘉寧說著,猶豫了一下道,“從打探的消息來看,陛下在查楊家。”
太後深以為然點點頭,“楊珍妃,由著陛下去吧。陛下五年前就想對這些門閥世家動手了,不過是因為牽一發動全身這才遲遲耽擱。如今……也算是時機成熟。”
這番話倒是說的慕容嘉寧真的似懂非懂了。她深諳後宮權謀之術,但是對於國事卻不太懂。相比較這位曾經在冷宮就幫著慕容昭出謀劃策奪得帝位的太後來說,卻是年輕了些。
六月初,帝擢升玉嬪為玉妃。同月,封前齊國公主為學士府長史,六品女官銜。
六月十三,逸親王迎娶永安郡主陸淩霜為王妃。陸淩霜不僅封號郡主,又是陸丞相如今唯一的女兒,這一樁婚事也等於陸家和逸親王更近一步。
一時之間,京城之中大大小小官員都去逸親王府賀喜。逸親王是皇帝最信任的親王,也是慕容宗室中權勢最大的親王。再加上這陸淩霜又是前皇後的妹妹,是丞相千金,而且還是皇上賜婚,這次是近年京城中聲勢最大的一次婚典。
皇上如大家所預料的屈尊降貴親自來逸親王府賀喜,攜太子祁煦和新晉玉妃同行。逸親王府的聖眷,放眼京城,無人能及。
北翎玉穿著一襲簇新的絳紅色鳳尾長裙,隻是梳了個簡單的發髻,但站在慕容昭身邊時候,卻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