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月走了之後,宮殿裏隻剩下那一灘血揭露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慕容淵麵色陰沉,他身邊那女子放聲大哭。
她抱著慕容淵哭的很傷心,她隻是個普通的女子,不善良也不惡毒。沒辦法拿自己的命去換姐姐的命,但是看見姐姐死在自己麵前,心裏的難過愧疚自不消說。
“王上,王後實在是太跋扈了,就這樣打死了姐姐。我……我也是壞人,我怕死,我不敢拿自己的命換……嗚嗚嗚……王上,姐姐去了……”她哭的歇斯底裏,甚是傷心,看起來平時姐妹倆感情應該還不錯。
慕容淵輕輕將她攬在懷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哀,卻不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女子,而是為了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連陸淩月都敢這樣以下犯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殺他的人。就算這女人他不在乎,也輪不到她陸淩月來殺。
“珊瑚,莫哭了。”慕容淵拍了拍她的肩膀,卻是沒有心情安慰她,隻是敷衍道,“等下去給你姐姐收屍吧。去內褲支點銀子,算是撫恤。”
珊瑚不甘道,“王上,您才是我們南國的王,為什麼王後還能淩駕在您之上?如果您願意保姐姐,姐姐就不用死了……”
慕容淵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並非不能保,而是一個女人還不值得他跟陸淩月撕破臉。
“更衣。”
珊瑚將剩下的話吞在肚子裏,默默的服侍慕容淵起床,但是心底卻對陸淩月格外恨。
慕容淵起床之後就去王宮召見了陸淩月。一年未見,兩人早已經沒有什麼感情,隻不過是因為慕容淵忌憚陸淩月得到北原的支持,而陸淩月覺得時機未到還需要暫時逶迤,所以兩人才沒有撕破臉。
“王後一去北原一年,辛苦你了。”慕容淵的笑容禮貌而客氣。
陸淩月看見對自己笑的慕容淵,臉色溫婉,心底卻不屑。慕容淵當初比不上慕容昭,現在也比不上穆爾雲曦。自己殺了他懷裏的女子他都還對自己笑,要是換作穆爾雲曦,她要是敢對墨綾動一個手指頭,哪怕隻是動其他不怎麼重要的人比如格桑公主,對方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更不要說能在剛剛發生這種事情以後還對她笑。
就算是有利益關係也不行,就算是威脅到他的生死……不對,現在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威脅到他的安全。
她隻有拿下南國以後,才有跟他談判的本錢,這是她唯一能夠成為北原汗後的機會。
她陸淩月聰明一世,卻嫁給了慕容淵這樣的人,她應該嫁給穆爾雲曦才對。如果她當年就能嫁給穆爾雲曦,去和親的不是那個蠢貨,是自己,他們夫妻聯手想必早已經沒有慕容昭和陸淩芷什麼事了。
陸淩月此時渾然忘記了當初她是怎麼不擇手段的爬上慕容淵的床,也忘記了當初姚碧雲是被排擠才嫁給穆爾雲曦。就算當初讓她去和親,隻怕她寧死都不願意。
所謂目光短淺,不外如是。
“王上客氣了,為王上分憂,是臣妾分內之事。”陸淩月淡淡說道,對著身邊的婢子吩咐道,“來人啊,下去準備一桌酒席,本宮要跟王上共飲。”
對於陸淩月的反客為主,慕容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道,“不知王後這次去北原,汗皇穆爾雲曦可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滅掉大興了。不過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們那邊打死打活,我們隻要拖住大興的平南軍就好。”陸淩月撩起發絲,想著等下要怎麼樣說能順理成章的讓慕容淵留下就寢。
隻要睡過這一晚,一切都好說了。
慕容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道,“王後覺得穆爾雲曦打下京城的可能性大嗎?”
“大不大我是不清楚,不過想必王上也聽到了風聲,連平西王都反了,看來慕容昭不得人心。”陸淩月說道。
不一會兒酒菜上來了,他們兩人虛與委蛇說了一會,陸淩月故意假裝自己跟穆爾雲曦的關係很好,仿佛她背後就有這座靠山。而慕容淵則一次次試探,一退又一退。等最後陸淩月要留慕容淵留宿的時候,卻被慕容淵以王後舟車勞頓拒絕了。
陸淩月望著慕容淵的背影暗想,不怕,來日方才。而慕容淵則是在離開之後,立即就召見了林硯書。
“王上是覺得穆爾雲曦目的不純,想要吞並我們南國?”林硯書皺眉道。
慕容淵點點頭,神色陰鬱,“從陸淩月的語氣來看她已經被他收買了,我試探的時候發現她處處為穆爾雲曦著想,心已經不在我們南國。”
“微臣聽說王後一回來就來找王上,剛才還留宿,王後應該是對王上一片情深,王上是否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