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望向慕容昭,時隔六年他再次看見當年的對手,他依舊和當初沒什麼區別,歲月好像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隻不過那一雙紫眸變得更加深邃了一些。
而他自己……現在卻變成了類似階下囚的存在。
不甘心啊,不過是京城那次錯了一步,為什麼就變成這樣的局麵。明明也有很多人支持我的,明明父皇說要把皇位傳給我的,明明我才是大興的君主。
看見慕容昭如今威嚴高貴的樣子,慕容淵打從心底裏自卑和羨慕。
“皇上,你來了。”韓淩桐立即湊到他麵前,關切道,“不是說忙累了在休息嗎,怎麼出來了?你大病剛剛痊愈,白姑娘說了,要多養養,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慕容昭看見她臉色緩了一些,“我已經好了大半個月,該好好休養的是你。”
“皇上是在關心我嗎?”韓淩桐笑吟吟地挽住他的胳膊,慕容昭微微一僵,眼神向陸淩芷望去。
陸淩芷也正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有短暫的交鋒,但是都沒說什麼,各自別過頭。
慕容昭還在吃味剛才陸淩芷的那番話,她對穆爾雲曦的了解,和穆爾雲曦隻要她一個人的執著,倒真讓人覺得像一對。
而陸淩芷看見韓淩桐和他這麼親近也不是滋味。兩人都在各自吃著對方的醋,偏偏又都不說,麵上還假裝都沒事。
周圍的人也不明白,隻是感覺氣氛怪怪的。
“皇上,咱們進去吧。”韓淩桐輕聲說道。
慕容昭沒有說話,跟著韓淩桐轉身進了船艙。陸淩芷則是對著慕容淵和林硯書說道:
“兩位就先下去休息吧。需要什麼,說一聲便是。”
……
海船根據林硯書的地圖,悄無聲息的在海上前行。船艙裏,慕容淵麵色陰沉的坐著,林硯書立在一側。
“王上,當時也是沒辦法了,如果不像慕容昭求救,我根本沒辦法找到人帶您離開海島。所以,以此為交換,我畫了地圖……”林硯書解釋道。
慕容淵擺擺手,“我明白。你沒有做錯。隻不過你低估了我和慕容昭的仇,他是不會放過我的。當初我險些搶走了陸淩芷,雖然現在她已經死了,但是這仇,早就結下了。更何況,我還差點搶走他的皇位,他怎麼可能放虎歸山。”
“微臣明白。不過現在在南海,是我們的地盤,趁著他們攻打南國的時候,我們想辦法逃走,也還有機會。微臣誓死保護王上!”林硯書說道。
一旦他們逃走了,在茫茫海域,就是慕容昭也沒辦法找到他們。這是唯一的生路。
但是慕容淵毫不猶豫搖頭,“我不逃。現在南國已經沒了,想從慕容昭他們虎口拔毛也不可能。硯書,你要我隻做一個庶民嗎?那我寧肯去死。”
“王上……雖然我們倉皇離開,但是微臣早有一些財寶埋藏在隱密處。隻要我們這次逃了,以那些財寶足夠王上安然富足的過一輩子。”林硯書說道,“慕容昭他們的實力,我們根本沒辦法對抗啊。”
慕容淵冷下臉,“是因為慕容昭救了你,所以你就不願意對付他了吧。”
“怎麼會,微臣對王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林硯書激昂說道。
慕容淵看他神色不似作偽,方才緩了語氣,“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是我如今已經落到這般田地,是時候該去拚一把了。慕容昭的勢力確實很大,但是現在這艘海船上隻有一百多個人,而且那些人的氣質神色也不像宮中的大內高手,我們還有機會。”
“如今這船上的侍衛都是韓東林將軍帶來的。他是韓振的族弟,韓振王上應該聽說過吧,就是大興東麵戰線最近冒出頭的那個三州參將,他阻攔穆爾雲曦有功,慕容昭封他做了東線統籌大將軍。”林硯書解說道。他雖然才剛剛到船上兩天,但是已經把人都摸清了。
這對於他來說很簡單。
“韓東林?那昨天跟韓東林一起去島上找我的那個女子,又是什麼身份。她看起來跟慕容昭非常親近。”慕容淵眉峰微皺,麵色深沉。
林硯書想了想道,“那位韓姑娘啊,是韓振大將軍的親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自從上次東邊停戰之後,韓姑娘就跟慕容昭在一起了。聽說韓姑娘現在這一身傷都是為慕容昭受的,所以慕容昭對她也不同於別的人。哦對了,她跟穆爾雲曦一樣,是巫山那一脈的傳人,如果不是現在重傷未愈,本事應該不差。”
韓振之妹,巫山傳人。
這八個字讓慕容淵的臉色變得更加深沉了,他幽幽望著林硯書道,“她是慕容昭的妃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