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碗從床邊站了起來,也沒有勸他多吃,這讓燕西爵幾不可聞的蹙眉,在她轉身之際,忽而道:“如果哪天跟葉淩成了,記得給我一張請柬。”
蘇安淺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你這個語氣,我會認為燕先生見不得我過得好,畢竟嚴格說來,葉淩比很多人都要優秀。”
但是他說了這麼兩句,都是帶著諷刺的。
床頭的男人淡淡的彎著嘴角,低沉的聲音很是輕鬆,“我好像沒說不讓你嫁給葉淩?”
然後自顧點頭,“葉淩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溫柔體貼,懂奮鬥,知上進,當然,這樣的男人,難免功成名就後腳步虛浮經受不了誘惑,劈腿背叛雲雲,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是這麼說的麼?”
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半點批判,就好似長輩,好似朋友跟她閑聊,偏偏就是不那麼中聽。
蘇安淺握著碗的手緊了緊,大概是出於某種維護,諷刺的淡笑,“男人不都是這樣麼?都喜歡多朋幾個女人,然後才成熟,才安定下來。”
然後看了他,頗有意味:“甚至有的人,不斷不斷的利用女人,穿梭花叢,到頭來一個都得不到,也端著架子看不上庸脂俗粉,然後孤獨終老,相比於這樣,我就算吃了回頭草,彼此中意,相處幸福,何其有幸?對麼?”
一句話說得燕西爵薄唇淡淡的抿起來,目光深深沉沉的望著她。
在她即將轉身時,男人很嚴肅的開口:“你詛咒我孤獨終老無所謂,但是……”
男人濃眉蹙起,“誰不斷不斷的利用女人?穿梭花叢?”
蘇安淺不想跟他說這些,隻低了低眉,“我先下去了,中午還有事,午餐會讓人給你做的。”
“你等會。”燕西爵沒讓,糾結在那個問題上,“你過來。”
蘇安淺略微歎息,看了時間,沒有挪腳步。
是燕西爵從床上下來,徑直到了她麵前,低眉緊盯著她,“雖然現在沒什麼關係,但也不容許這麼辱沒我的名聲。”
她想往後退一退,因為太近了,不舒服。
頭頂卻已經響起男人低低的嗓音,“我沒碰過其他女人。”
蘇安淺沒有抬頭,隻是胸口忽然沉澀,說不出的感覺,柔唇抿了抿,這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燕西爵似乎是笑了笑,“說起來,這一點,葉淩要比我厲害,經驗豐富。”
話語裏都是諷刺。
她沒說話,隻是後退一步,然後轉身。
手腕卻猛的被他捏住。
她終究皺起眉,視線跟他撞在一起,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僵持著。
直到燕西爵深深看進她眼裏,“在你眼裏,我很風流,女人無數,是這樣?”
蘇安淺扭了扭手腕,沒能退出來,隻能淡淡的一句:“最初認識的時候,的確這樣不是麼?多少女人跟你回過禦景園,在沙發上……”
她猛然打住,輕輕咬唇,閉了閉眼,“對不起,如果我有說得過分的地方,就當你沒聽到,我不想談論這些,沒任何意義。”
燕西爵低眉盯著她,眉宇之間有了沉鬱,她曾經對沙發有著陰影,那是因為他做的事。
良久。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響起:“那些事,你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還有很多也記得清楚?”
這一會,蘇安淺終於把手抽了回去,聲音很淡,“沒有,都忘了。”
她先是退後了一步,好像怕他跟過來,然後才往門口走。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腳下絆了一下,本來自己應該能平衡過來,但在一旁的燕西爵一緊張,修長的手臂伸過去。
陰差陽錯的打掉了她手裏的粥碗。
粥一灑出來,她也驚了一下,手忙腳亂,一腳踩在碗上失去平衡。
一瞬,手臂被燕西爵緊緊握著,緊到捏得她有些疼,但好在穩住了傾倒的趨勢,隻是整個人都在他臂彎裏。
他不鬆手,她就出不來。
她滿心思的想著怎麼打破這樣的局麵下樓,燕西爵卻忽然一句:“雖然不吐了,但我現在頭暈,你最好弄個別的食譜,其他事放一邊,今天不用去別的地方了,如果要工錢,我給。”
說完話,他才終於鬆了手臂。
他說頭暈蘇安淺說信的,正常人吐那麼多血早就暈死過去了。
可她總不能一直在這裏。
正要說什麼,她的手機再次響起。
蘇安淺看了看地上的碗,走過去拿了手機,還是葉淩。
怕鈴聲斷掉,她隻能先接通,然後往門口走,一邊說話:“喂?”
“響這麼久,在睡懶覺?”葉淩的聲音很溫和,一大早也聽不出惺忪,估計他都已經忙了好久的公務了,算著時間給她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