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緊緊抿著薄唇,別人無所謂,但他需要她的打攪。
徹底失去知覺前,蘇安淺在想,為什麼每次這樣的對峙,傷的人都是她呢?好像每次被利用的,也絕對有她一份。
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嗎?為什麼在她這兒不是?
遠處的宴會依舊在繼續,隱約掩蓋了這邊傳過去的聲音,無人察覺。
……
兄妹倆被一同送進醫院,燕西爵寸步不離,明承衍始終一言不發的冷淡。
本該以蘇欽辰的悲劇結尾,最後卻是各個部門摸不著頭腦的從哪來回哪去,隻有幾個曾經被蘇欽辰側翻的YSK董事被以‘泄露商業機密’為由暫押受審。
蘇安淺在半路失去知覺,昏過去之前,自己並不太清楚到底都說了些什麼,但似乎一直都沒停。
身上一陣陣的冷,冷到連痛覺都沒那麼明顯。
她也知道燕西爵一直抱著她,一路都抿唇聽著她說的所有話,直到她徹底閉上眼。
手術室裏亮燈的那段時間,外麵的走廊一片安靜。
簡單包紮後的蘇欽辰堅持在門口等,一言不發。
有時候人的執念是沒有理由的,蘇欽辰是個自傲的人,身為軍人,他不肯認輸,不肯甘心因為那五年而埋沒的整個人生。
他更不肯就那樣便宜了負她的燕西爵,他從小嗬護在手心裏的人,幼時甚至天真的想長大後直接娶她為妻,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這些都不是理由,固執到不顧一切的盲目是他的錯,他以為他能贏。
蘇安淺從手術室出來時一個多小時之後。
“手術很樂觀,天亮應該能醒,這段時間讓她好好休息。”其實醫生很想問為什麼是槍傷,但看到燕西爵之後打消了,該幹嘛幹嘛去。
病房門關上,一片安靜,兩個男人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良久,蘇欽辰終於低低的開了口:“別忘了淺淺跟你說的話。”
燕西爵靠在牆邊,沒有一點表情,目光淡到冷漠,“你似乎,沒有半點為自己愚蠢的自責。”
蘇欽辰一個手臂麻木的垂著,痛感是很明顯的,但他幾乎沒有皺過一下眉頭。
他很清楚自己有錯,連累了她,但,“你又以為,她會原諒你?”
第一次的利用陰影還沒完,就來了第二次,再怎麼愛,也不再可能了。
燕西爵沒有接話,隻是閉了眼,久久靠在牆邊。
腦子裏是車上的場麵,在她整張臉都隻剩蒼白時,她還無力的盯著他,表達那麼堅定。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你們誰都沒事,我傷了也就消停了不是麼?”
“……我哥很疼我,有這一次,他不會再讓我傷第二次,隻要你別再找他。”
她每說一句都顯得很累,很虛弱,偏偏不肯停。
“我們會走,你放了我哥,否則,你們對峙一次,我就傷一次好了,等真的死了,也就不操心了。”她說這句時甚至是想笑的。
“你應該,也沒理由再利用我第三次了吧?”這是她昏過去前最後一句話,嘴角淡淡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