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才看著手機屏幕,勾了勾嘴角。
……
差不多半小時,陸晚歌從浴室出來,一眼視線範圍內沒見到明承衍,大廳的燈暗了一個度,應該是被他關掉了。
隱約聽到了廚房方向的響動她才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你幹嘛?”
明承衍一邊做著夜宵,還戴著一隻耳機,聽到她說話才轉身過來,“副校說你沒怎麼吃飯。”
聲音低低的,很自然。
而後,陸晚歌見他指了指自己掛著的耳際,下一句便是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話的,“好,我會安排時間過去一趟。”
片刻,又低低的“嗯”了一句,透著幾分溫和,回答了於苗的問題:“陸小姐也在麼?”
電話那頭的於苗勉強笑了笑,道:“和好就好……那我先不打擾你了。”
明承衍也是平和的“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看他摘了耳機,陸晚歌見他朝自己看來,直覺就知道剛剛和誰通話,但她神色如常,隻看了他盛好的夜宵。
餐廳裏,吃夜宵倒是其次,因為明承衍就沒吃幾口,隻是看了她,“需要過去給於苗那邊簽個字,帶你一起?”
她語調沒什麼異樣,“我去做什麼?”
明承衍看了她一會兒,表情很認真,“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
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從哪開始講。
他和於苗認識的時間太久了,若說斷過聯係也算,但隻要有事,永遠都能聯係上。
陸晚歌抽了紙巾,擦了嘴角看了看他。
道:“她找過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包括你多次說出差,其實主要是去看她。”
這個話題其實陸晚歌很不喜歡聊,一提起就覺得自己很失敗,那種滋味說生氣談不上,會顯得自己不夠度量,畢竟前因後果知道的差不多了。說不難受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好是不談。
可明承衍不這麼想的,睡前特意大廳和她坐了好一會兒。
“於苗有過被收養的經曆,隻是後來還是回了福利院,她沒有親人,朋友極少,幾年前出車禍連,進了醫院給她簽字的人都沒有。”
“再之後遭遇孩子的父親……”
明承衍的確用了“遭遇”,就說明於苗和那個男人之間的孽緣了,陸晚歌當然不會多問。
她安靜的坐著,手裏的抱枕轉了個方向,所以明承衍知道她在聽。
“我必須坦白。”他薄唇微抿,斟酌過許多次,才說出來:“在當初我們之間極其艱難的時候,想過和於苗得過且過。我委屈無所謂,至少你不必受輿論壓力,也不用被爸媽訓話,更可以讓她對生活不那麼失望。”
於苗的孩子是被人強了以後懷上的,那個人後來似乎又犯事了,到這兩年才放出來,知道於苗懷孕生子,就想把孩子拿去賣了,於苗不從就是暴力想對,連孩子都不放過。
“你沒法想象她麵對一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對他們母子倆暴力相對的無助。”明承衍說得不疾不徐。
但想起當時男孩被那個男人弄得血糊糊的樣子,他都覺得頭皮發麻。
所以他不得不緊急趕過去,沒時間跟陸晚歌解釋,解釋起來也費時間。
陸晚歌看了他,“我對其他都不在乎,隻是生氣你瞞了我這麼久,我也同情於苗的人生,但同情和感情不是一回事,我還第一次知道你居然真的想過放棄?”
她笑了笑,以前她也說過冷卻冷卻,慢慢找別人,忘了明承衍,但心裏可從來沒跟理智一條線過。
明承衍側首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跟我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