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莫杳然突然驚醒，呼吸急促，單薄的裏衣被汗水浸濕，自己什麼時候換的？她回想著那些畫麵，滿地的血，陰森的宮殿，倒在地上的人，這些，如同昨天發生的一樣。
窗外隱約有笛聲，莫杳然聽著耳熟，便起身，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衣，挑燈，走出門外。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滿天的星星在閃爍。庭院被月光照亮，但月光也沒有手中的燈亮。
莫杳然提著的，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叫滄海蛟明燈，玫瑰金做的手杆，杆兩頭都有一顆玉珠，燈心是一顆蛟珠，用一個水晶球包裹著，球外麵，是一個大的燈罩，也是用玫瑰金做的，鏤空，底座是用夜琉璃雕刻的九瓣蓮，流光溢彩，甚是完美。
她聞著笛聲，穿過亭廊，來到一片空地前，中央是一個亭子，周圍鋪著石子，有幾張石頭刻得桌子，周圍，稀疏的種著幾棵樹，莫杳然向四周忘去，發現左側的屋頂上有一個人，那人正在吹著笛子，她與吹笛子的人對上眼，輕皺眉頭，“師兄！？”
沒錯，屋頂上吹笛子的人，正是鳳豈塵。莫杳然提裙跳到屋頂，在鳳豈塵身旁坐下。
“怎麼起來了？”
“又夢到了。”
“你母親嗎？”
“嗯。。。聽蓮居說，你母親和我母親認識？”
“啊，我也是聽老師說的。”
“這樣啊，還以為能從你這裏問出點什麼東西呢。”
鳳豈塵看著莫杳然頓時失落，皺著眉，原本明亮的眼睛現在卻黯淡無光，他便急忙安慰道：“等我回家的時候，可以向我母親問問關於你母親的事，到時候再告訴你。”
莫杳然抬起頭來看向他，“真的嗎？”鳳豈塵看著她那雙藍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時慌了神，“真的，我說話算數的。”
莫杳然頓時笑了，“師兄，你真好。”她笑的時候眼睛彎成月牙，很好看，莫杳然聽的出他是在安慰自己，她早就想到蓮居肯定會告訴鳳豈塵，不讓他過多的告訴自己關於母親的事。
她看著他手中的笛子，問：“你剛剛說的曲子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教我的，怎麼？”
“沒什麼，挺好聽的，有點耳熟。”
“耳熟？”
“我印象中，我母親也好像給我吹過。”
鳳豈塵說不出話來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莫杳然繼續說道：“師兄，你再吹一遍好嗎，我想聽。”
“好。”鳳豈塵拿起笛子，放到唇邊，悠揚的笛聲立刻響起，莫杳然聽著笛聲，心頭一疼，腦海中有浮現起和母親在一起的畫麵，一滴淚從眼角滴落，掉在衣服裏，藏了起來。
明月當空照，鳳豈塵吹完一曲，發覺一旁的人沒了聲，轉頭一看，莫杳然已經闔上眼睡著了，睡姿有點搞笑，嘴微張著，左肩的外衣有些向下滑落，頭往右歪，垂著，手裏還握著燈。
鳳豈塵微微一笑，抱起莫杳然，跳下屋頂，將她送回房間，鳳豈塵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蓮居，蓮居亭廊的一處坐著，手裏拿著酒瓶，鳳豈塵看到，上前作輯，蓮居這才注意到他，蓮居打量了一下，沒等鳳豈塵說話，他先開口道：“杳然找你了？”
“算是吧。”鳳豈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去歇息吧。”
“是。”鳳豈塵轉身離開了。剛剛他還在擔心蓮居，但現在看來，應該沒事。果然，被封神的人就是不一樣。
蓮居看著鳳豈塵走遠，想著瑤之前說過的話，看起來，鳳豈塵動了心思。
蓮居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支玉簪，就是蓮居一直戴的那隻，玉簪是淡青色的，在月光下，泛著光，蓮居眼含淚水，想起自己當年也是一往情深，但最終還是負了她，現在回想起來，後悔也沒用，“空兒，你到底怎樣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