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在路邊看到一個小販在賣泥玩具,有一對藏青色的小老虎,身上畫了白黃花紋,脖子上嵌了一圈白絨毛,齜著虎牙,奶凶奶凶的——這模樣,倒是和閨女挺像。
“老板,這個怎麼賣啊?”林諾拿起兩個老虎,問道。
“一個九文!”
“好,我要兩個!”給林溪花錢林諾從來不猶豫。
“好嘞!我給您包上!”
“林大人好興致!”酒館上傳來一道女聲。
林諾抬頭望去,二樓的窗邊,慕容姝朝他搖了搖酒杯,雖是有些慵懶卻也難擋眉宇間那股逼人的英氣,然而眼底那抹陰霾卻暴露了她並非鮮衣怒馬的瀟灑紅妝。
林諾瞳孔猛地一縮,記憶同洶湧的過往跌宕起伏,那篝火夜舞的南方菜肴,那邊疆縱馬的青年歲月,那狼煙四起的斷壁江山,那赤地千裏的陌生故園,那泣血焚身的臨終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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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皇帝一掌拍在金案上,大殿上一瞬間鴉雀無聲,大臣們噤若寒蟬。
“走運私鹽?釀製私酒?是不想活了嗎?”皇帝氣的不輕,直接就把刀子一般的眼光掃到陳國公這,“朕記得武陵是你的封地啊,陳國公?”
陳國公脊背冒著冷汗:“臣無能,未能及早發覺,不過請陛下息怒,臣一定立即徹查此事!”
皇帝冷哼一聲。
“父皇息怒。”太子站出來,“私鹽私酒,從原料製作到運送販賣,這是一條極長的利益鏈,”看著皇帝臉色稍稍緩和,太子接著說,“應該以靜製動,暗中調查,屆時一網打盡!”
“很好!”皇帝目光深了些:“那麼依太子之見,應該派誰去負責偵查呢?”
太子更加恭敬的低頭:“我南昭官製完善,分工明確,有司各負其責。當派鹽鐵司調控,穩定市場;大理寺調查,武陵及諸郡地方有司配合協助,增派黜陟使,考察官員品行及治理能力,掐斷頂部利益鏈;加強立法,告之於民,使民不敢沽之;抱木立信,舉報則重賞,包庇參與則重罰。”
“準!”這一套由中央到地方,從貴胄到平民,從法到情的措施令皇帝很滿意。
“謝父皇!”太子行禮退回,目光有些得意。
陳國公臉色卻不太好。
退朝後,陳國公拜訪東宮。
“放心,這件事我們不能插手,否則反倒讓人抓住把柄。”太子安撫道。
“我怎能放心?這罪名誰擔得起?”陳國公仍舊焦急,“況且大理寺那個老諏生可是古板得狠!”
“現在立刻讓我們的人退到後方,一切行動要比之前更加小心!”
陳國公眸色暗了暗,“那臣本家……”
“我已經行動了,之前的黜陟使會惹上**煩,沒機會摻和這事。”
陳國公臉色稍好,道:“無論如何,希望太子保全老臣本家。”
“嶽父這事哪裏話,玉兒是我愛妻,一家人怎能說兩家話?”太子笑笑。
“不敢不敢。”陳國公還是明白君臣之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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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出浴,香體旖旎。
太子抱著紅燭親了一口,“今日你有功!”
紅燭嬌媚一笑,太子骨頭都要酥了。“奴家爹爹是謀士,這種雕蟲小技,恐怕殿下都聽煩了吧?”
“怎麼會?”太子笑著親吻她的臉頰,眸中卻閃過狐疑的神色,“隻要是你說的,本宮都愛聽!”
“嗬!”紅燭輕笑,點住太子的嘴唇,“殿下,奴家還有個問題,你答上來了,才可以……”
太子嘴唇抵著她的纖纖玉指,笑中帶著一絲陰霾:“什麼問題?”
紅燭看著他的眼睛,她的眸子極漂亮,像有星星在閃動。
而後朱唇輕起,問道:“逐鸝館的秦霜,是誰啊?”
原來是女人吃醋啊,他還以為是……
吻了吻她的唇瓣,太子哄道:“本宮隻是和臣子們應酬,你知道,官場總需要人脈嘛!”
紅燭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太子解開她的紅衫,“你是怎麼知道的?”
“紅綃閣和逐鸝館鬧起來了,我今日去探望閣中姐妹,她們都抱怨太子沒幫紅綃閣,還說你更喜歡秦霜!”紅燭嬌嗔。
太子憐香惜玉地摟住她,哄道:“本宮當然最喜歡你,再說本宮要是出麵了,對紅綃閣反到不好,本宮仇家會找上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