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奉命把衣服送到養心殿,一路走著,她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首先皇帝很可能已經事先暗中下旨扣住她,畢竟她對他還有點用,所以那些侍衛眼睜睜地看著她不能去禦前競選。這也就保證了蕭城要不到她。
然而蕭城這人一看就大有來頭,從如花的話中她聽出外來之客的味道。既然不是南昭人,這事就可以上升為國際糾紛!
林溪頗感頭痛。
這送衣服的差事來的真是巧!
林溪決定捅些簍子,避過這場鴻門宴,故而看到遲貴人扶著嬤嬤的手款款而來時,就刻意撞了上去。
“大膽奴婢!竟敢衝撞娘娘!”嬤嬤厲聲嗬斥。
林溪跪下,顫聲道:“奴婢知錯,奴婢第一次去給萬歲爺送衣服,太緊張,娘娘饒命!”
真他媽的憋屈,成天跪人!
“皇上的衣物自有尚衣局掌管,怎會讓你一個小宮女送去,定是說謊!”那嬤嬤翻了個白眼。
遲貴人看了眼托盤中的衣物,那龍有五爪,的確是皇上的衣服。
女人嘛,尤其是皇帝的女人,看誰都像勾引她老公的小三,於是遲貴人決定截下這衣服,防患於未然。
“本宮看你做事毛躁,若是衝撞了龍顏……”遲貴人冠冕堂皇地說到。
林溪知道她是上鉤了,於是驚慌道:“啊?那怎麼辦?奴婢不想掉腦袋!娘娘救我!”
嬤嬤眼珠滾了一圈,頗為圓滑地說:“娘娘,您就是太過宅心仁厚了,這樣的婢女都要關心照料!你,還不快謝過娘娘!”
“女婢謝娘娘恩典!”林溪行了個大禮。
遲貴人親自接過托盤朝養心殿走去,林溪起身看著她們的背影,唇邊染笑。
受了她的跪拜大禮,怎能不付出點代價?
遲貴人如此邀功媚主,恐怕會壞了皇上和蕭城兩個人的好事,苦日子來了!
……
水雲澗的雅間。
玄銘辭斟了一杯醉紅顏,小小的雅間頓時酒香四溢。
“堂堂大祭司,遲到可不好吧?”玄銘辭聲線華麗如罌粟。
難思重沒和他多言,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找本祭司何事?”難思重開門見山。
玄銘辭燦金的眸子劃過一道鎏金,“祭司可知,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譴的。”
難思重臉色白了幾許,攥緊拳頭,半晌開口道:“不爭取,怎知結果如何!”
玄銘辭冷哼一聲,道:“你所謂的爭取就是引來慕容瀟帶走她?胡鬧!”
“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胡鬧?”難思重憤恨道看向他,“逆天改命,未必不行!就是因為你暗中護著她,否則她早就死了幾百回了!憑什麼一切注定就是她的?我不服氣!將來陪在那人身邊的一定是我!”
“陪在他身邊?”玄銘辭嗤笑,“是陪著他的屍首吧!”
百裏瑾落的毒哪裏那麼好解?
一隻注滿內力的杯子殺氣騰騰地朝他襲來。他輕而易舉地接住,猶豫了一下沒有握碎——賠錢就不值了。
“我自有辦法解了他的毒!”難思重爭辯。
“你主子的死活與我何幹?”一抹嗜血的光芒在他燦金的眼眸中一閃而逝,“不如屠了西南難家,也好讓你安生幾日。”
難思重知道玄銘辭向來說到做到,不如現在殺了他,也算是個了結!於是抽出佩劍朝玄銘辭刺去。
玄銘辭指尖聚氣夾住尖端,運力,那劍竟從他指尖一路碎裂,片片震落,滿地劍雨。隨後,他一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幾乎是將她提到自己跟前。
難思重知道,他是要對自己下蠱了。
玄銘辭收緊手指,難思重幾乎喘不上起來,然而手臂被點了穴位,麻木不能動。好久,當難思重感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玄銘辭才收手。
兩人距離極近,可以稱得上是交換呼吸。
“你最好看著我,否則我會忍不住要了難家的命。”玄銘辭似乎是溫柔耳語,但言語卻決絕狠惡。
難思重對上那燦金的眼睛,她從來不覺得,金色會讓人感到如此寒冷,風刀劍霜,冷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