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見陶宛宛真的生氣了,他憋住笑,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宛宛,好了,孩子不懂事,我們慢慢教就是了,你先冷靜一下,別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你給我讓開!”陶宛宛氣惱的瞪他一眼,對他護著孩子的行為很是不滿。
“宛宛,麗莎她知道錯了……好好好,我來教訓她,你別生氣。”
生怕老婆會氣壞的楚天寒轉眼間就把女兒給出賣了。
麗莎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著爸爸,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可憐的孩子……
“好,你教訓她吧,我看著。”陶宛宛雙手環胸,冷笑的看著楚天寒教育孩子。
楚天寒沒想到她真的來這一招,頓時有些無措。
他看著漂亮可愛的小女兒,無辜的小眼神,簡直心疼死了。
“麗莎。”他飛快的向麗莎使了個眼色。
麗莎茫然的看著他,眨巴了下眼睛,很快反應過來,把手裏的小托盤放下,可憐兮兮的抱住爸爸的腿,“爸爸,我錯了,我不該惹媽媽生氣,你、你……你打我吧!”仰起小臉,眼睛一閉,淚如雨下。
楚天寒微微汗顏,這孩子……到底是誰教出來的?那麼會演,跟真的似的!
他故作擔憂的看了陶宛宛一眼,果然她心軟了,一臉心疼的看著麗莎。
隱約中,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好孩子,爸爸媽媽知道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別哭了,媽媽都心疼了。”他拍了拍麗莎的小腦袋。
麗莎仿佛得到暗示一般,睜開雙眼,淚眼婆娑的看向媽媽,張開小手,撲了過去,哽咽道:“媽媽,對不起……”
陶宛宛被她哭得有些難受,給她擦了擦臉,“以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知道嗎?不要哭了。”
“嗯。”麗莎點點頭,淚水如同水龍頭一般,收放自如。
楚天寒暗暗稱奇,對自己的女兒充滿了好奇心的同時,又覺得無比遺憾,沒能陪伴女兒成長。
“少爺,老宅來電話了……”這時,傭人走了過來,恭敬的道。
溫馨時刻被打擾,楚天寒心生不悅,明知故問,“老宅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老爺讓你現在過去一趟,說要找你商量二少爺的喪事……”傭人戰戰兢兢的回答,絞盡腦汁遣詞造句。他根本不敢原話傳達,要知道,原話說得可難聽了。
楚天寒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讓人備車吧。”
“是。”傭人如蒙大赦,趕緊轉身就走。
“宛宛,等一下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跟麗莎呆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知道了嗎?”楚天寒看向陶宛宛,神情認真,他要她的保證。
陶宛宛皺了皺眉,問他:“是去參加昨天那個人的葬禮嗎?”
楚天寒點點頭。
“那我跟你一起去。”不管怎樣,她都應該過去一趟。
楚天寒的心提了一下,沉聲道:“宛宛,他的死不是你的錯,也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或許我和麗莎都有可能受到傷害,所以你不要阻止我。死者為大,我隻不過是想過去給他上一炷香,沒別的意思。”陶宛宛坦然道,下定了決心。
楚天寒看著她,半晌,點頭同意,“好吧,不過麗莎不能去,我會讓季非淳在家照顧她。”
“好。”陶宛宛也沒打算帶麗莎去。
……
中午,麗莎吃飽喝足了,打著小嗬欠,表示困了,要睡覺。
“小公主,你是不是困了啊?叔叔哄你睡覺好不好?”季非淳很喜歡麗莎,極盡寵愛,還親自下廚做飯給她吃。
“好。”麗莎軟綿綿的窩在季非淳的懷裏,揉了揉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睡熟之後,季非淳才輕手輕腳的把她抱回房間裏,蓋好被子,調好空調,然後轉身悄悄離開。
十五分鍾後……
本該熟睡的小人兒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小小的身子蠕動了下,從床上爬下來,悄悄的走出了房間。
也許是她的身形太小,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本該睡覺的孩子不見了!
……
楚家老宅,沉浸在陰霾之下,氣氛詭譎。忙碌的傭人們神色匆匆,卻默契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靈堂裏,楚連雲眼神陰鷙的看著楚天寒帶著陶宛宛走了過來,拄著拐杖的手青筋暴突,仿佛在克製著滔天恨意。
“跪下!”他冷喝一聲,猶如驚雷。
陶宛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喝嚇到了,眉心微蹙,暗中握了一下楚天寒的手。眼前的老人不是他的父親嗎?為何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沒事。”楚天寒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撫。他沒有看楚連雲,上前一步,麵無表情的從傭人手中要來了香火,對著棺材跪下,一拜,上香,起身,然後示意陶宛宛給楚霖上香。
周圍鴉雀無聲,傭人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靈堂裏一片死寂,隻有蠟燭靜靜燃燒的聲音在輕響。
自始至終,楚連雲都沒有再開口,一雙蒼老卻犀利的眼仿佛淬了毒一般,緊緊的盯著楚天寒,緊繃的下顎,蓄滿了力量,隨時都會張開嘴巴咬人一口。
他在等,等這個孽種如何解釋!
他在等,等一個機會,要了這個孽種永不翻身!
然而,楚天寒根本就不打算解釋,也不會給他奪命的機會。
他挽著陶宛宛的手,像是參加喪禮的賓客一般,傲然離場。
“孽子,你給我站住!”楚連雲嗬斥道,怒火爆發,命令的口吻,“過來,你給我跪下!”
“父親,我跪也跪了,拜也拜完了,您還有什麼事嗎?”楚天寒轉過身,淡淡的看著日漸蒼老卻依然霸道專橫的老人,微微一笑,目光透著一絲冰冷、譏誚、憐憫。
楚連雲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表情陰冷,氣場森然,嚇得周圍的傭人都忍不住微微發抖,就連陶宛宛也有些膽寒。
“你知錯沒有?”冰冷的語氣,仿佛已經認定了他的罪。
“知錯?”楚天寒眉梢一挑,狀似不解,“我有犯了什麼錯,惹得父親如此生氣?”
“明知故問!”楚連雲被他氣得微微發抖,拐杖敲打著地麵,怒道,“楚霖是怎麼死的?你給我解釋清楚!否則,休怪我無情!”
楚天寒微微一怔,像是很驚訝,“原來你還不知道?不過,我並不是凶手,至於解釋,也輪不到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