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來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醫生已經把劉爸的病例拿了出來。他來來回回翻看了好幾遍,然後默默的合上了。“我說讓你家屬來,是因為劉老先生時間不多了,估計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
本田聽到這,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楊茶見本田搖搖晃晃,趕忙扶著他。楊茶果然沒有猜錯,醫生真的宣布了劉爸的死刑。
本田的表情有些慌張,麵部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醫生,你再看看,好好看看。我爸,我爸剛才還要說話來著。”很明顯,本田有些不相信醫生的話,也許是不敢相信。
“本田,你別這樣,你聽醫生把話說完。”楊茶強忍著眼淚,安慰著本田。現如今,本田身邊沒有任何人,如論如何,她都要幫他撐著。
“是這樣,你爸爸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現如今他能熬到現在也實屬不易了。我這樣給你們說,是讓你們家屬有個心理準備,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人相見最後一麵,再或者,在人還有一口氣時拉回家。”
在醫院,楊茶幾乎已經習慣了醫生用這種方式告知病人家屬實情。這樣直截了當,不婉言,不欺騙……有些地方講究,落葉歸根,好多家屬都會在病人彌留之際帶著病人回家。
本田慢慢的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他沒有回病房,而是靠在走廊的一處牆邊,他咬了咬下唇,眼角的淚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看見傷心至極的楊茶,摸了摸本田的頭,“本田,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現在是要給阿姨打電話,如果叔叔熬不過今晚,那阿姨今天晚上就要來見叔叔……”楊茶雖然能強忍著替本田安排要做的事,但她真的說不出見最後一麵的事。
本田抹了抹眼淚,沿著牆邊,步履闌珊的打開病房的門,他看了看病床上的父親,然後回轉身有走出了房門。他蹲在地上,把頭埋在兩隻胳膊中間,嚶嚶的小聲哭了起來。
楊茶知道本田現在根本就沒辦法安排好事情。她掏出手機來到樓梯口處,撥通了楊爸的電話。“爸,你快來,劉叔叔不行了。”
“哦,我現在就去醫院。”楊爸聽楊茶說劉爸不行了,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對了,你給劉姨打電話,現在本田正傷心,你給她打個電話,然後去她家接她。我怕她一個人接受不了。”
“好,好……”楊爸一邊接著楊茶的電話,還一邊催促著楊媽趕快起床。
被弄的不知所雲的楊媽,迷迷糊糊的,見楊爸慌慌忙忙的穿衣服,坐起身來問道。“怎麼了,誰的電話啊?”
“楊茶的,你也趕快起來吧。老劉不行了,聽楊茶的口氣,今天晚上都過不去了。”楊爸慌慌張張的穿著衣服,還不要按著手機裏的電話號碼。
等楊茶回到病房時,本田還是蹲在門口沒有挪動。楊茶上前,強行把本田扶到病房裏,安頓好他坐下。現在的本田,就像個小孩子,滿臉都是止不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