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甩袖子便要往外走。
“不準去!”上官夫人厲聲嗬道。
那仆從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要聽誰好,走也不是,不走又不是,一時間神情糾結為難。
上官夫人不會在意一個仆從的心情,她連忙起身去扯住上官雄,道:“淇兒要走仕途,你這大張旗鼓的懲罰他,是想讓其他房的人趕緊把他斷袖的名聲傳揚出去嗎?”
“他們敢!”上官雄繡袍一甩,一臉傲然。
“這有什麼不敢?”上官夫人冷笑道,“他們連人都敢殺,傳個閑話而已,有什麼不敢的?”
上官雄一噎。
良久,他冷哼一聲,大步走出了廳堂。
見狀,仆從鬆了口氣。
老爺這是默認夫人的意思了。
……
……
……
上官府的祠堂,修建得又大又高,內裏極是空曠。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的問題。
人一走進此處,便會覺陰風陣陣,隨便發出的什麼聲響,回聲都能持續好半天。
此刻暮夜已經拉開,祠堂內氣氛愈發的靜謐詭異。
即便此時四周已經點起了亮堂的燭光,也遮蓋不住這裏陰冷的氛圍。
偌大的一個祠堂,此時隻有上官淇一人,挺著脊背跪於眾多排位前。
這會子上官淇的狀態很不好,麵色發白,唇色淺淡,額頭上覆著一層晶瑩的細汗。
下午上官雄那記窩心腳著實有些狠,直接踹傷了他的內腑。
而他又強撐著跪了這麼大半天,期間水米未沾……
傷痛饑餓交加,不僅會摧殘身體,也能讓精神委頓。
身後再次想起了腳步聲,上官淇不耐煩道:“我意已絕,你就是再問一百遍,我都是同樣的結果,不要再來煩我!
上官淇跪到祠堂後,父親便讓人在祠堂門口盯著他,作用有二。
一是監督他,免得他偷奸耍滑不好好跪著懺悔。
二是確認他的態度,每隔半個時辰便來詢問,他是否已經改變主意。
上官淇這會子精神已經有些恍惚,壓根沒意識到身後腳步聲與上次相隔時間還不到半個時辰,也沒意識到腳步聲的不同。
“喝!我們上官家的二公子好大的威風。”
上官雄涼涼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上官淇身子僵了僵。
片刻後,上官淇才勉強收起僵硬的神情,恭敬喊了句:“父親。”
上官雄冷哼一聲,沒有應他,人隨即站在了上官淇身旁,看著祠堂內的眾多排位,半晌無言。
許久,他開口問道:“再問你一次,想通了沒有?”
“兒子不孝。”上官淇強打起精神,聲音有些嘶啞。
“好,很好!”上官雄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你真是好得很,今日,我就當著祖宗的麵,來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說罷,他冷嗬一聲:“請家法!”
話音一落,他的常隨便躬身從祠堂上,雙手小心翼翼捧下一個黑色鎏金方合,然後恭敬捧到上官雄麵前。
上官雄將盒子打開,裏邊盛放的是一條帶著倒鉤的銀鞭,此時在周圍亮堂燭光的映照下,正閃著殘忍而森寒的銀光。
常隨低頭斂目,銀鞭的模樣便在他視野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