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波通完話,程傑的心開朗了一些,他最近幾個月太壓抑了,這次“遠走高飛”他正想放鬆自己,他計劃工作幾個月,就一個人去旅行,去淡忘所有的不愉快,這也是他和陳波一直以來的想法,去北京,去上海,去青海,去拉薩,天南地北,都想去走一走。或者,對於年少的他們,旅行可能是最浪漫和有意義的事,筆者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想法,相信讀者們也是能理解他們那種狂熱的。當然,程傑並不是已經規劃好自己的以後,在他看來,這隻是暫時的,因為他從沒考慮過沒考上大學的情況,像他這種傳統的文靜學生,想到的一般也都是父母所期待的,考個好大學,讀個好專業,然後找份好工作,根本不會有第二種想法。
時間已接近中午,汽車也駛上了廣深高速,再過不久程傑就可以在太平下車了,當汽車開上虎門大橋時,程傑不禁想起兩個月前和陳波一起搭車到深圳打暑假工的點點滴滴,那時,兩人望著威遠島感慨虎門銷煙的主角,說自己一定會努力自強,不會像前人一樣,那時侯,他們還談到很多對未來的憧憬,無論是曆史還是現在,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他倆無所不談,似乎未來就是他倆說得那樣,程傑還說到了大學裏一定要申請入黨。隻是,這刻他卻很難做到他說的那樣了。望著江麵的船隻,程傑輕輕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低聲說:“唉,虎門到了!”兩個月前經過這裏還是雄心勃勃,兩個月之後卻是有點傷感的感慨,對於他來說,或許身份轉變得太快了,有點不知所措。而更讓他心慌的是,也許明天他就是一個打工仔了,他將要麵對這個社會,適應並且融入這個社會,而他深愛的秀,她將成為一個標準的大學生,這樣的結果,誰也不曾想到,或者說根本就不相信這是事實。
在這樣的情況下,程傑也是很無奈,或者說這就是命,但他從不相信這些,他一直認為所謂的命都是在自己的手中而已,雖然他還沒有改變什麼的能力,但這信念他一直都有。現在,車已經到了虎門轄區範圍內,當他踏上這片土地,他新的生活就將開始了,無論他再怎麼糾結,再怎麼感歎,這路他必須走下去。他慢慢地開始相信老師說的話,高中的戀情一般是不會有結果的。又或者,對於他來說,這恰好又是一個機會呢?人的一生,總該經曆一些難忘的,總該有麵對抉擇的時候,隻不過,對程傑來說,這抉擇來得早了些,畢竟他才十九歲啊!在這,我們也隻得真心的祝他好運,也希望他不要丟掉自己的本性,再怎麼說,曾經他也是一個不錯的學生,不單是高三班主任看好他,以前,初三的班主任也很看好他,去年程傑回初中母校看望老師時,班主任也跟他說到高考的一些事情。有人說是早戀的事情影響了他,但我們也不能過分指責他,畢竟青春的感情都是單純而無知的。
汽車在下午三點鍾到站了,那天正好是周日,程俊不用上班,所以提前到了車站等他。見到程俊,程傑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也很難為他兩兄弟,程傑從小就不怎麼喜歡說話,沉默似乎是他的代名詞。“走吧,你先在我宿舍住下,明天去人事部麵試,到時廠裏會有安排。”程俊拿起了他弟的行李。程傑隻管跟著他哥走,轉過一次公共汽車,他們就到了虎門南柵五區德源塑膠製品有限公司,放下行李後,程俊便帶弟弟出去吃飯了。
在吃飯的同時,程俊說了很多生活上和工作上要注意的地方,程傑卻隻是一味的點頭說“嗯嗯”。
“如果你後悔了,明天回去複讀也是可以的,”程俊輕輕的說。
程傑沉默了很久,手中的筷子無意的滑下了地。
“不了,我的心不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