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笑了笑:“這倒是有意思了。”
趙氏像沒聽見一樣,對流紫道:“你呢?你怎麼說?”
流紫低下頭:“奴婢說的也是實話。”
程老夫人似笑非笑:“你們一個一個都是在說實話,那是不是沒有人說假話?”
程蘊道:“祖母,這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出在了帕子上,孫女可以證明,這塊帕子不是我的,她們說的是不是實話也就無關緊要了。”
“你說。”
程蘊從袖中拿出一塊帕子,道:“這才是孫女的帕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程老夫人讓於嬤嬤將程蘊手中的帕子拿過來,和先前那塊帕子放在一起比對。
兩塊帕子是一樣的。
程蘊繼續道:“花樣子確實是我畫的不錯,但是早在之前我便將花樣子賣給了千雲齋的蘇娘子,說不定她已經繡好了帕子早就開始賣了。”
蘇娘子她們是知道的,宮中出來的繡娘,後來出了宮,開了家店鋪,接一些繡活。
吳氏回過神來,有些為難道:“可是這也不能證明這塊帕子就不是你繡的。”
程蘊笑了笑:“不錯,僅僅如此確實不能證明我的清白。”
她看向程老夫人:“祖母您仔細瞧瞧,我帕子上的葉子和吳公子拿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程老夫人拿起兩塊帕子瞧,這才發現程蘊那塊帕子的葉尖是微微卷起的,而另一塊卻是舒展的。
程蘊道:“最重要的一點,我用的絲線和蘇娘子用的有很大的不同。”
眾人一看,果真程蘊的那塊用的絲線光澤度和顏色的鮮亮度遠遠不及另一塊。
程蘊笑了笑:“這樣的絲線我房裏還有很多,針線房給我送來的絲線都是這樣的。”
“祖母若是還不信,隻管派了人去千雲齋問問便知。這定是有人要陷害孫女。”
吳氏看看程蘊又看看流紫,揚眉訝異道:“蘊姐兒的意思是,這個丫鬟要陷害你?”
程蘊像是沒聽出她話裏的諷刺,點頭正色道:“母親說的對!”
吳氏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她沒有想到程蘊連她的話外音都聽不出來。
流紫嚇的臉色發白,忙道:“老夫人,奴婢沒有。”
她又轉而看向程蘊:“姑娘,奴婢確實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
程蘊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不惜拿自己的名聲涉險,買來一塊帕子夾在書裏讓你去送給吳公子,然後現在事發我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你一個人身上?”
“我為何要這麼做?你隻是一個奴婢而已。”
是啊,為什麼呢?流紫想到什麼,臉色慘白如紙。
卷卷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道:“老夫人,奴婢想起來了,前幾日奴婢看見流紫姐姐鬼鬼祟祟出了府,和一個男人你拉我扯。”
程老夫人臉色有些難看。
流紫連忙道:“你胡說八道!”
卷卷瞪圓了一雙眼:“我沒有!我就是看見了!一定是你和那個男人私相授受讓人發現了,被人拿住了把柄,然後陷害姑娘!”
“都給我住嘴!”程老夫人看著流紫灰敗的臉色,心中信了幾分,“誰指使的你?”
“老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做。”
程蘊道:“你當真沒做過背叛我的事?”
流紫對上程蘊漠然的目光,一時間臉上震驚,慌亂和愧疚交替閃過。
姑娘到底是知道了,雖然她早就想到自己早晚會有這一天。
在此刻她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像是頭頂那柄搖搖欲墜的劍已經落了下來,她不用再擔驚受怕。
流紫垂下頭,雙手緊緊攥著,幾番掙紮後終於低聲道:“是吳公子,吳公子許了奴婢一大筆錢,讓奴婢去偷姑娘的帕子帶給他。可是姑娘的屋裏都是周嬤嬤她們管著,奴婢找不到機會,於是去千雲齋買了一塊一樣的帕子……”
不等她說完,吳氏怒道:“你這丫鬟是在胡亂攀咬!誰給你的膽子?”
流紫不理會她,繼續把話說完:“然後夾在書中假借了姑娘的名頭,讓卷卷去送書。”
程蘊忽然有些茫然,為何到了這種時候流紫仍舊要替幕後的人遮掩?難不成她以為這樣說她就能活下去嗎?還是說她害怕說出實話後幕後的人會傷害到她那個男人?
她就這麼愛他嗎?
值得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平安?
程蘊不明白,她從來不懂這些情情愛愛。
上一世她曾問過煙渠到底什麼是喜歡?
煙渠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男孩子,那時候每天都盼著見到他,看見他的時候覺得他整個人都是發著光的,而站在他身邊的那些人格外黯淡無光。”
“可後來當我不喜歡他的時候,這才發現他身上哪有什麼光啊,他和那些人一樣,一樣的黯淡,一樣的普通。”
聽完後她依舊茫然。
煙渠就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小孩子家家,理會這些做什麼?”
其實煙渠比她大不了多少,可她總覺得煙渠已經十分滄桑。
張氏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僅僅是一些黃白之物,便背叛了你的主子,你可有想過,如果此事做成了,你家姑娘的名聲便毀在了你手裏。”
程蘊抬起眼看了她一眼,複又低下頭。
流紫跪在地上像是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她想起了小時候。她因為是家中最大的一個,為了幫爹娘照顧弟弟妹妹,每天都要做數不盡的活,吃的還是最少的。
那個時候給她安慰的隻有那個男孩子,就算長大後他變了,喜歡上了別人又如何?
她隻要看著他好就夠了。
程老夫人看著流紫死氣沉沉的模樣,厭惡道:“把她帶下去,打十板子,再找個牙婆子發賣了。”
立馬就有兩個婆子手腳利落地將她帶了下去。
程老夫人又看向程蘊,不等她說話,程蘊已上前道:“都是孫女的錯,看不透人心,導致鬧出了這樣的事,擾了祖母的清淨。”
程老夫人一口氣噎在喉嚨裏,這死丫頭怎麼總是搶她的話?
她揮了揮手:“罷了,此事也不是你能預料的。回你的院子裏吧。”
程蘊行禮退下,老夫人事後肯定會派人再去查探一番,但她也敢保證,老夫人什麼也查不出來。
回了凝翠院卷卷不再掩飾她的開心:“姑娘姑娘,奴婢方才是不是演的特別好?”
程蘊笑著點頭:“你做的很好。”
隻可惜她沒算透人心,又讓背後那條大魚溜了。
卷卷聽到誇獎更開心了,說起話來也就沒了遮攔:“五姑娘那個傻子,一點點錢就想收買我,也太瞧得起她自個兒了。”
綠槐就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好歹她也是主子呢,你這麼編排她。”
程葳他們幾個等登了頂才發現程蘊落在了最後。
吳霖立馬道:“都是我不好,沒能照看好表妹,讓表妹落了單。”
程葳笑了笑,道:“吳家表哥這話說岔了,母親讓我帶著弟弟妹妹們出來登高,三妹妹此時卻落單,本就是我的過錯,與吳家表哥又有何關係?”
吳霖眸光頻閃,此次他母親帶他們兄妹倆上京,便是奔著謀出路的目的來的,可沒料到程家的公子姑娘一個個十分滑手。
還有這麵前這一個姓宋的一個姓趙的,別以為他沒瞧見他們眼底的輕視。
那個程蘊,要不是因為她背後有個孟家,就憑她的姿色,窯子裏的那些姐兒不知比她強多少倍,她那樣的又豈能入他的眼?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滑向另一邊安安靜靜站著的程葶,心癢難耐。
程荀心裏還記著那隻鸚鵡的仇,況且吳家又委實惡心人,此時便忍不住嘲諷:“吳家表哥這麼大個人了,很該慎言才是。三妹妹身邊帶著丫鬟呢,哪裏就輪得到你照看了?”
吳霖被他懟的臉色發青。
程蔚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三房的庶子程慕眼尖,當先看見了程蘊:“三妹妹上來了。”
“咦?那不是薛大公子和薛五姑娘嗎?”
薛家出了一位皇後,卻在幾年前薨了。這些年薛家在朝中十分低調,可仍不能讓人小覷。
現在站在這裏的世族子弟中,隻有一個薛溫身上有著實打實的官職。
薛湲看著那些人圍著薛溫高談闊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轉過頭來卻發現站在她旁邊的程蘊已經不見了。
她問一旁的丫鬟白沙:“三姑娘哪兒去了?”
“程三姑娘說是累了,去寺廟安置的客房休息去了。”
薛湲臉色有些怪異。
累了?這山也沒多高啊。
程蘊走在去客房的路上,不料被人叫住。
“三妹妹。”
程蘊回頭,看到來人有些訝異:“二姐姐有什麼事?”
程苾帶著丫鬟走過來,行走間衣裙未動,規矩禮儀可見學的極好。
“三妹妹這是要去哪?”
程蘊看著程苾溫婉清麗的容顏,有些怪異感。
程苾在家中整日裏就是將自己關在院子學習琴棋書畫針鑿女紅,同府上的幾個姑娘關係淡淡,就算是和她的親妹妹程菡,並不十分親熱。
可如今她怎麼會在意起自己的行蹤?
程蘊笑了笑,道:“上山有些累了,便想著去休息一下。”
程苾彎了彎唇,道:“方才大哥哥他們商量著要去後麵山腳下的桂花林裏玩耍,妹妹若是又一個人落了單,怕是會讓大哥哥為難呢。”
程蘊挑眉,看著她沒說話。
程苾上前來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道:“好了,大哥哥們這會怕是都過去了,咱們也快點走吧。聽說那裏種了好幾棵桂花樹呢,你們小姑娘肯定會喜歡。”
程蘊越發覺得怪異。
她們這些小姑娘?程苾不也還是個小姑娘嗎?哪裏不一樣?
程蘊她們到桂花林的時候,程葳他們確實已經在了。
薛湲看到她走過來問:“三姑娘,我聽丫鬟說你不是去休息了嗎?”
程苾忙笑道:“三妹妹方才說著玩兒呢,你看她現在精神不是挺好的嗎?”
薛湲看了眼程蘊略顯蒼白的臉色,衝程苾禮貌地笑了笑。
程苾的態度讓她想起了那些想要接近薛溫反而過來討好她的人。
她很討厭那些女人,她們喜歡薛溫那就應該去糾纏他啊,拿她做什麼梯子?難不成討好她巴結她她就會將她們娶入薛家了不成?
真是一群蠢貨!她說的話薛溫可不會聽,又憑什麼會妄想她會幫她們說好話。
她曾為這事跟薛溫發過脾氣,讓他收斂點別總在外麵沾花惹草四處留情,可薛溫聽過後反而變本加厲倒把她氣個半死。
她沒辦法隻好去跟那些女人們說薛溫有多無情多卑劣多小心眼,好讓她們知難而退。但沒料到那群女人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哄,以為她和薛溫鬧了脾氣還想讓他們和好。
這種人要是做了她的嫂嫂遲早會被薛溫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給賣了還會死心塌地幫他數錢。
想到這兒她又看向程蘊,方才她在肆意貶低薛溫的時候,這位三姑娘臉上的神情好像有幾分……興味?
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是有些意思的,一個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另一個看著活潑點的憋笑憋的她都替她難受。
“咦,這兒還有條河?”程菡驚訝道。
程蘊她們走過去,看見那條河水碧綠清亮,可計數的魚兒在其中遊走。
程菀站在程蘊的左手邊,道:“唷,還有魚兒呢。”
趙承淩笑道:“說起來,這條河還有一個故事呢。”
聽到故事兩個字,姑娘們都紛紛豎起耳朵有些好奇。
“什麼樣的故事?”
“聽說曾有一對男女。男孩子家境殷實,女孩子卻隻有一個生了重病的老母,他們互相心生愛慕。當男孩子向家中提出要求娶女孩子的時候,卻遭到了家中的反對,那家人將男孩子關在房間不讓他出去見女孩子,男孩子見不到女孩子,整日鬱鬱寡歡。
有個老仆看不下去,偷偷將男孩子給放了出來,男孩子找到女孩子,想帶她離開,不料家人追來,他們跑到這條河邊,跳河殉情了。”
說完趙承淩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一旁的程葶,她好像瘦了一些?
程蘊撇了撇嘴,她還以為能聽到什麼呢,原來這麼無趣。
要是煙渠在此,怕又要笑這兩個人傻了。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煙渠說過,男女雙方在陷入愛情的時候會做些不理智的事,他們現在可能覺得值得,但說不定日後會後悔。
其餘人聽故事聽的入了神,都沒有說話。
“三妹妹不覺得感人嗎?”程苾忽然問道,打破這份靜謐。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支支利箭,紛紛飛向程蘊這個箭靶子。
程蘊有些疑惑:“二姐姐覺得哪裏感人?”
“他們之間的愛情至死不渝,難道不感人?”
程蘊有些茫然:“可是書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們這樣做沒有考慮過做父母的感受啊。”她的臉上浮現幾分為難,話鋒一轉,“而且……二姐姐你作為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把情情愛愛放在嘴邊呢。”
程苾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的臉一下子紅一下子白。
程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的好二姐,值得她三番兩次的針對。
……
再者言,祖父也有與薛家聯姻的意思,這對她來說,和薛溫定下親事本來十拿九穩,試問京城中,能比得上她的,除了公主和郡主,還有誰比得上她?可偏偏沒有料到,半路竟殺出一個程咬金,這個程蘊,打小沒有娘教養,懂得幾分規矩?哪裏比得上她一根手指頭,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不如她的人,竟和她最愛的人定下了親事,這讓她怎麼忍得下去?
要解決此事,破壞掉這樁婚事,那麼問題的關鍵便在於程蘊,隻要她死了,這樁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這些並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問題是,既然如此,她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在每個日日夜夜思考這個問題。到底怎樣才能讓程蘊死。
一般來說,了解清楚程蘊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的弱點在哪裏,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了解清楚程蘊的弱點,對準她的弱點出擊,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在這種困難的抉擇下,她思來想去,寢食難安。這樣看來,程蘊必須死,發生了會如何,不發生又會如何。
既然如此,現在,解決程蘊必須死的問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程蘊必須死,到底應該如何實現。老子曾經提到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可是眼下看來,她對於程蘊的了解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一點也不了解。她壓根不清楚程蘊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性情到底是溫順還是強勢。她也不是傻子,出手前就暗中派人調查過程蘊的一切事情,她知道程蘊在程家不受重視,孟家對她也是不聞不問,這也就造成了程蘊懦弱膽小的樣子。可如今再看,完全和她所調查來的東西出入十分之大,她不明白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程蘊的伶牙俐齒是是她所沒有想到的,她更沒有想到程蘊會如此的難纏。程蘊到底是什麼時候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不但被她躲了過去,就連自己人也被她拉下了水。如果此事處理不好,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她,影響到她在薛溫心中的形象,屆時薛溫該如何看她?就算日後弄死了程蘊,她能不能順利的成為薛溫的妻子還得另說。
但是弄死程蘊這件事,還需要更加慎重的審視這個問題:一般來講,我們都必須務必慎重的考慮考慮。
失敗也是她所需要的,它和成功對她一樣有價值。失敗可以累積經驗,等到經驗足夠,那麼程蘊的死期也就到了。
但這件事必須盡快完成,程蘊再過幾年就會及笄,等到她及了笄,那麼程蘊和薛溫的婚期就會定下,到那時,對她便會十分不利。今天應做的事沒有做,明天再早也是耽誤了。這件事情不能繼續耽誤下去。
宋悅柔收回思緒,看向程蘊,程蘊笑吟吟地立在那裏,似乎真的在為此事高興。宋悅柔心裏冷笑,真是會裝模作樣,倒真是她小瞧了她。
“想來是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被人給撿起來。”宋悅柔微微一笑,“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倒是讓程三姑娘跟著一起費心了。”
“怎麼就是費心了呢。看宋二姑娘這話說的,我也隻是為了我自己,如果不是有人明裏暗裏懷疑我拿走了宋二姑娘的耳墜子,我才懶得費這份心思呢。畢竟誰也沒那麼閑啊,你說是吧?宋二姑娘。”
宋悅柔笑著將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輕聲細語道:“程三姑娘說的是,程三姑娘伶牙俐齒的,不像我嘴笨,話都不會說。若是哪句話說的不中聽,還望程三姑娘不要見怪才是。”
程蘊看著她笑,柔柔道:“宋二姑娘這話可就不太對,若說我是伶牙俐齒,這整個京城,怕是沒幾個嘴是靈巧的了。宋二姑娘可真是謙虛了。”
既然如此,要想清楚,謙虛,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要想清楚,謙虛,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
謙虛的發生,到底需要如何做到,不謙虛的發生,又會如何產生。謙虛,發生了會如何,不發生又會如何。
謙虛這個詞,明明是形容人的美德,用來誇讚人的,可這會兒從程蘊嘴裏說出來,這讓宋悅柔總覺得她在明裏暗裏嘲諷她。
宋悅柔笑了笑:“程三姑娘客氣了,我可不是謙虛,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所以我才說宋二姑娘謙虛啊。”
宋悅柔眉頭跳了跳,和程蘊說話讓她覺得十分頭疼,這個女人真是難纏,半點虧也不肯吃。
她這樣想著,拿眼角的餘光瞥了瞥一旁安安靜靜佇立一旁的薛溫,娶妻娶賢,程蘊如此不饒人,薛溫這麼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了?程蘊果真是蠢透了,對男人可是一點也不了解呢。
孔夫子說過:“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這不禁令宋悅柔深思。對她個人而言,了解男人不僅僅是一個重大的事件,還可能會改變她的人生。畢竟這些話是她母親從小教給她的,所以她母親的地位一直很牢固,盡管她父親身邊一直沒有少了鶯鶯燕燕。了解男人因何而發生?了解男人因何而發生?這種事實對她們女人來說意義重大,相信對這個世界也是有一定意義的。生活中,若了解男人出現了,我們就不得不考慮它出現了的事實。所謂了解男人,關鍵是了解男人需要如何寫。了解男人因何而發生?
宋悅柔的母親曾經跟她細細講過這些事情,她一直記得很牢。而程蘊,一出生就沒了娘教養的,怎麼會有人跟她說這些個事?
薛溫依舊是那副含笑的神情,程蘊今日所做之事,旁人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他對程蘊此人是喜還是厭,並沒有很直接的表現出來。
但從他至始至終沒有為程蘊說過一句話,眾人心中大致有了一個推斷,於是她們再一次看向程蘊的目光中,多少含了幾分同情,甚至還有些許看笑話的成分在裏麵。
程蘊心中如明鏡一般,卻毫不在意。薛溫的喜歡或者厭惡,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她最後可不一定真的會嫁給他。她可沒打算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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