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醉月樓二樓一間隱秘的雅間內,兩個青年男子正在謀劃一件極為秘密的事情。
“吳忠,路是人選的,陽關大道,窮途末路,你自己選擇!機會可不是常有,如今就有條光明大道擺在你的麵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麼?”
一個麵皮白淨的瘦高個錦衣青年,直盯住坐在他對麵的粗布衣裳的青年說道。
穿粗布衣裳的青年一直低頭不語,他約莫二十出頭,單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否已到了戴冠之年。
“沒錯,我承認王慶和醫術確實不錯,”錦衣青年循循誘導道,“我也知你是王慶和最得意的徒弟,可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你真的得到了他的衣缽,就一定能夠享受榮華富貴了麼?”
錦衣男子話語一頓,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何況,你能肯定自己百分之百會成為他的衣缽傳人?”
吳忠嘴唇緊呡,雙手不自覺地用力掰住坐塌的棱角,看得出他內心正在做劇烈的掙紮。
“我、我……”
“我知道王慶和待你不薄,你不想背叛師門,”那錦衣青年故意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態,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不必立即給我答複,回去仔細思量思量,鄙人絕不會勉強你,如何選擇全憑你自己!”
“不過,鄙人的耐性也不是無度的。三日後,我會在這裏等你最後的答複!”錦衣青年嘿嘿一笑道。
離開醉月樓,吳忠手提一扁圓形青瓷酒榼走向門外的大街,一路上緊鎖眉頭,身邊車轔轔馬蕭蕭,他視若不聞。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站在一個岔道口,不論他往哪邊走都有利有弊,因此左右徘徊,無法抉擇。
不知不覺間,已行到了寧氏藥肆的門口。他停下腳步,振奮了一下精神,擠出笑臉,抬腳徑直走了進去。
“師父,我回來了!”
王慶和抬起頭,見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準確地說,吳忠是王慶和從前最得意的徒弟,如今他的心跡似乎稍稍有些變動。
也許這種變動是潛意識的,連他自己也並未察覺到,但在蘇硯出現後,他對那小子確實是越來越欣賞了。
“回來就好,家中之事可處理妥當了?”王慶和關切地說道,“有何困難,記得告訴為師。”
“多謝師父厚愛,家中事都處理好了,”吳總快步走上前,將手中酒榼擱在案上,“師父,這是徒弟路過醉月樓,特意買來孝敬師父您的!”
王慶和這輩子沒別的嗜好,惟好喝上兩口小酒。醉月樓的酒全洛陽城有名,自是他的最愛。
前兩日蘇硯從醉月樓帶回來的那一壇美釀他一直舍不得喝,隻因那是醉月樓珍藏的佳釀,一般不肯輕易示人。
也不知那小子如何得來的,做為一個老酒頭鬼,他不用嚐,鼻子一嗅,便知一種酒的優劣。
吳忠呈上的這瓶酒,顯然不如蘇硯帶回來的,雖然裝酒的青瓷酒榼很美觀,但裏頭的酒可就差遠了。
“哪來的錢?”麵對一臉謙恭笑意的吳忠,王慶和的臉卻是一拉,“即刻退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