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青和胡德銓都扭頭看她,目光皆是一亮。
寧馨兒鳳之眸中寒光閃閃,唇角挑起一抹冷笑,似乎已預見了蘇硯的悲慘下場!
她環顧左右,勾了勾手指頭,唐小青和胡德銓忙湊上前。寧馨兒壓低聲音,說道:“欲要收拾他,必先信任他……”
……
自從藥肆裏多出了個蘇硯,吳忠發覺自己的存在感已降到史上最低,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師父待他似乎還同從前一般樣,但實際上已偏向了蘇硯。吳忠知道師父自己或許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但在他看來,這種變化卻是一目了然。
譬如視診,從前坐在師父身邊的那個人是他,現在他與蘇硯雖然同坐案前,但師父的目光明顯更關注蘇硯。
師父看向蘇硯那種讚許的目光,以及發自內心的欣慰之情,令吳忠若坐針氈!
身為師父最得意的徒弟,他卻從來沒見師父對自己流露出過這種愛悅的神色。
他原以為師父很少誇獎自己,隻因為師父肅斂的性情所致,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那是因為自己的表現還沒達到讓師父讚譽的程度。
蘇硯自然沒覺出什麼,嚴格說來,他並不想拜師,這一世他也不想再做什麼大夫,上輩子他已經做夠了。
那天晚上拜師,他是被迫的,當時王慶和很是強詞奪理,非說他從醉月樓得來的那罐佳釀就是他精心準備的拜師之禮。
隻是當時他不敢反抗罷了,其一王氏父女乃是他的救命恩人,其二他也擔心斷然拒絕會被惱羞成怒的胖大叔趕出藥肆。
因此他稀裏糊塗就答應了,心裏想著暫時當他兩天的徒弟又如何?反正他也還沒想好自己今後要何去何從。
對吳忠而言,師妹看那小子的眼神,幾欲令他瘋狂!
令他想不通的是,就連荊寶和塞鴻二人,對那蘇硯也都是尊敬有加。
他聽聞是因為蘇硯智退上門訛詐的惡人一事,令藥肆上上下下都對他另眼相看。
此事他並未親眼所見,“這有何難?當日我若在藥肆,也一樣有法子將那幾個鄉野村夫趕出藥肆!”
這大半日,吳忠看似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裏,實則早已魂不附體。
“爹,蘇哥哥,”玉香從屏風後腳步輕盈地繞出來,笑容燦爛地說道,“我和二娘做了蓮子羹,你們快進來嚐嚐。”
“好,”王慶和正好坐得腰背也有些酸痛了,便笑著站起身道,“走,蘇硯,吳忠,趁這個空當,我等進去嚐嚐小妮子的手藝吧!”
“爹,你怎知蓮子羹是女兒做的呢?”玉香睫毛撲扇地問道。
嘁!這還用問?王慶和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自從蘇硯來了藥肆,小娘子頻自下廚,無非就是想為她心慕之人多做些美味的吃食。
“蘇哥哥,你可是頭一次喝玉香做的蓮子羹,一定要多喝兩碗噢!”小娘子上前拉住蘇硯的手,嘟起櫻唇,“莫嫌玉香的手藝不佳可好?”
“豈會如此?”蘇硯嘿嘿一笑,“有的喝就不錯了,我哪裏還會挑三揀四呢?”
吳忠垂手立在邊上,緊咬牙關,師妹果然最在意的還是那小子的感受,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