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金錢與地位!”刁鵬負手踱步,嘿嘿一笑道,“我且問你,你想要得到王慶和的衣缽是為了什麼?”
因為酒精的作用,吳忠的腦袋已有些發懵:“為了什麼……”
“難道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金錢與地位?有了金錢與地位,你想要什麼便有什麼!女人算什麼東西,隻要你囊中有錢,你每夜換一個都不成問題!老弟,你聽我的話沒錯,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我會害你不成?”
刁公子得意洋洋地大談自己的人生哲學。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吳忠醉眼迷蒙,直視著對方問道。
“我嘛,”刁鵬仰頭大笑,來回踱了兩步,倏地抬頭看著他道,“我自然也是為了金錢與地位!雖說我刁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家大業大,可金錢與地位這兩樣東西,誰他娘的還會嫌多是不是?”
三年前,洛陽城內最大的兩家藥鋪分別是白氏藥鋪和寧氏藥鋪,但這兩家藥鋪分處南北兩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不僅如此,白、寧兩家向來和睦相處,可稱得上是通家之好。
南市的刁家藥鋪是五年前才出現的,字號雖不如白寧二家老,但不像白寧二家在長安和揚州等大城市都開有分號,刁家的策略是集中財力隻在洛陽城與寧家抗衡。
刁家的如意算盤是打倒寧家,獨霸南市,再與北市的白家藥肆爭奪行首的寶座。待刁家吞並寧家壯大自身之後,不僅擁有了足以與白家抗衡的資本。
假以時日,再將白家踩在腳下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見吳忠麵色陰鬱,頻頻灌自己的酒,刁鵬笑著搖搖頭,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弟,你何必自尋煩惱呢?你若當真想得到那玉香小娘子,其實並不是隻有一個法子……”
吳忠甚至一震,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別急嘛,老弟,”刁鵬嘿嘿笑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稱,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小娘子,為兄豈有不助一臂之力的道理?”
吳忠立時清醒不少,朦朧的目光即刻變得灼熱起來:“刁兄的意思是……”
……
選擇之所以令人痛苦,倒不是因為選擇本身,而是左右為難的那一番掙紮。
待真正下定了決心,所有的痛苦與憂慮,便都如狂風卷烏雲般,頃刻間蕩然無存。
至少當吳忠從那私密雅間裏走出來時,他整個都感覺輕鬆了許多,雖然醉意尚未完全消散,但腳步反倒是比平素顯得更穩健了。
“玉香,我的玉香!誰也休想將你從我身邊搶走!小師妹是我的,這一生一世她都是我吳家的人!”
“咚!”
走神的吳忠,在醉月樓門口,不期一頭撞在了一壯漢的身上。那壯漢像座鐵塔般紋絲不動,吳忠卻是踉蹌地向後倒退數步。
“小子,長眼睛了沒?”對方一聲暴喝。
吳忠猛然抬起頭,就見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臉壯漢立在他的麵前,正瞪眼怒視著他。
再加上壯漢上眉梢上那一道醒目的刀疤,看上去頗為猙獰。
“這位好漢息怒,怪在下衝撞了。”吳忠的酒徹底醒了,執手當胸,鄭重地拱手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