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轉頭看去,卻是丁家飲子鋪的掌櫃封四娘,忙笑著揮手招呼道:“四娘也來逛廟會麼?”
“可不是嘛,小姑子纏著我陪她來廟會聽戲,幸好鋪裏頭有公婆照看。”封四娘上前向他襝衽一禮。
說著扭身向身後的藍衣少女招招手,“蘭兒,還不快上前來見過蘇公子?”
聽封四娘一招呼,那少女反而羞得低下頭,擰過身子去了。
“蘇公子莫怪,小姑子生性怕見生人。”封四娘笑著向蘇硯解釋道。
蘇硯擺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對了,四娘,近來生意可好?
“好,自鋪裏上了酸梅湯和冰糖葫蘆後,買賣一日比一日見好哩!如今一日竟能贏錢三百文錢!”
小婦人滿心歡喜,盈盈美目之中,盛滿了對蘇公子的感激之情,“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公子大恩大德,小婦人銘記於心!”
“四娘不必多禮。”蘇硯伸手虛扶,笑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況且,那獨家秘方小子也不是白送給四娘的,嗬嗬。”
封四娘三年前喪夫,幸好夫家在南市有一家飲子鋪,她才得以贍養年邁的公婆和照顧年幼的小姑子。
可近年來南市上的飲子鋪成倍增長,丁家飲子鋪的買賣是一日比一日蕭條,簡直難以為繼。
幸好那鋪麵本就是丁家的產業,否則飲子鋪早就開不下去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蘇硯找上門雪中送炭來了。他將酸梅湯和冰糖葫蘆的製法悉數教給了封四娘,買賣所得仍作五五分成。
自從丁家飲子鋪上了酸梅湯和冰糖葫蘆,顧客盈門,十日整整贏錢三貫。
“小婦人正準備明日將蘇公子那份親自送去藥肆,不曾想今日倒先遇著公子了。”封四娘笑說道。
“好說好說,”蘇硯拱拱手笑道,“不必勞動四娘親自前來,著店裏夥計將錢送來便是了。”
巧了,分成後蘇硯所得也是一貫半,一月即是四貫半,再加上鵝毛筆的收入,哪怕他天天在家睡大覺,一月也有近十貫前的入賬。
穿越好啊,隨隨便便就能月入十貫。在21世紀司空見慣的東西,擱到這一千多年前的古代,那就有可能點石成金。
蘇公子豈有不歡喜的道理?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
那黃一銘在邊上隻覺自己似在看戲一般,什麼情況啊?原想以窮寒羞辱蘇硯,話沒說完,就接連被打臉。
此時他呆愣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方才他還在百般譏嘲蘇硯是無家可歸的窮小子,須臾間就有墨寶齋的馮掌櫃和丁家飲子鋪的封四娘接連上來送錢。
這兩家鋪子都在南市,對於墨寶齋,黃一銘是相當熟悉的,丁家飲子鋪他也是有印象的。
月入十貫,雖然稱不上有錢人,但比起那些升鬥小民卻不知強到哪裏去了。與無家可歸的窮人,更是相去甚遠。
他們黃家家境一直不錯,薄有產業,也算得上是殷實之家。但那些家產不是祖上傳下來的,就是他父親掙來的,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