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鈞、包子虛拍著桌子隨身附和,韋逸倫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李鈺和蘇硯。
“我和蘇公子沒意見。”李鈺笑笑道。
“甚好!”那韋逸倫忖掌一笑,站起身,麵向紙屏前的程紫衣,“敢情紫衣姑娘監令?”
古代行酒令,要有人監令,觀察依次行酒的次序,按當時稱縣令為明府的習慣,此人被命名於明府。明府之下還設有律錄事、觥錄事二人,錄事也是一縣中的官職名稱。
明府管骨子一雙骰子、酒杓一隻,決定每一項酒宴遊戲的起結。律錄事管旗、籌、纛三器,以旗宣令,以纛指揮飲次,以籌裁示犯令之人。
觥錄事執旗執籌執觥執纛,實施罰酒。
其中律錄事又稱為席糾,須得又飲材。所謂飲材,其一要善令,就是熟悉酒令,其二知音,就是擅歌舞,能度曲。其三要大戶,所謂大戶,就是有酒量,能豪飲。
原本韋逸倫還擔心程紫衣不答應,誰知花魁卻是欣然應允。
“綠衣,”她盈盈起身,笑向侍女道,“我命你為律錄事,”說著伸手又在誓言的三個侍女中點了一個小侍女,“阿珠,命你為觥錄事。”
“但憑姐姐吩咐。”那小侍女微微一福,呡唇笑道。
這侍女同綠衣年紀相仿,姿色也不相上下,臉上雖散落著一些雀斑,反倒更顯得別有味道。
“姐姐,那小婢豈不是大權在握?”綠衣笑嘻嘻地說道。
“正是,”程紫衣笑道,“今日酒桌上的生殺大權就在你手中了。”
程紫衣笑向諸位公子說道:“妾身既為明府,那行什麼令,可就全憑妾身說了算。”
說話間,款款行來,如彩雲穿月,一張絕色麵孔,眼似星初轉,眉如月欲消,一顰一笑,皆令人如沐春風。
眾人齊呼:“自當如此。”
“多謝諸位公子厚愛,”程紫衣盈盈一福,笑道,“諸位都是才子俊士,各人賦古詩一首,可斷章取義,但須得情,若不愜當,罪有科罰。若何?”
“但憑紫衣姑娘做主。”眾公子齊呼。
程紫衣微微一笑道:“如此,眾公子投擲骰子,以定先後次序。”
眾人皆起身來到雕欄前的一張書案前,輪流擲骰,以定先後次序。
蘇硯表麵上鎮定自若,心中卻有些慌亂,行酒令這等雅事,他哪會啊?21世紀的現代人誰喝酒還這麼文縐縐的?
他隻盼望著自己能擲出最大的點書,很顯然,似這等文字遊戲,越靠前越好對付,越靠後越難對付。
可事與願違,通過擲骰排定的次序,依次是李鈺、韋逸倫、包子虛、張鈞、唐小堂、裴俊、蘇硯。
“奧買嘎!賊老天,你要不要這麼損啊!”蘇硯心中悲鳴,我求的是正數第一,不是特麼倒數!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鈺目光饒有意味地扭頭看著蘇硯和程紫衣,朗聲誦道。
程紫衣似乎察覺到他嘴角那抹似有所指的笑意,微微頷首,眼睛的餘光瞟了蘇硯一眼。
而蘇硯卻皺著眉頭,渾然不覺,心中仍在悲鳴,小爺我今夜非被這些人玩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