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左顧右盼,不時地舉起手裏的葫蘆,對口猛灌幾口,咂吧著大嘴,似乎很享受喝下去的漿液。
“咳——”蘇硯咳嗽一聲,拱手問道,“小生有禮了,不知這位長老是?”
聽見聲音,那和尚倏地轉過身,麵露驚喜,上上下下將蘇硯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如此往複數遍,才哈哈一笑道:“你就是蘇硯?”
“小生正是,”蘇硯耐著性子,拱手道,“不知這位長老如何識得小生的名字?”
“哈哈哈,”那和尚仰頭大笑,“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小檀越,我且問你,你那閉式引流之術是從何處學來的?”
蘇硯心下一怔,我現在哪有時間跟你說這個?他執手當胸道:“此事說來話長——”
“無妨無妨,”那大和尚往嘴裏又灌了一口酒,用衲袍袖子擦擦嘴角,“老衲有的是時間,你且慢慢道來——”
“還請長老恕罪,”蘇硯拱手道,“小生眼下有要事要處理,恐不能如長老所願,長老請回吧!”
也不知這和尚是從哪裏得知我用閉式引流術治好張世良的事,且不說他問及此事的初衷是什麼,單憑他這滿身撲鼻的酒氣,蘇硯就沒心思搭理他。
最關鍵的是,師父此時還處在“瘋瘋癲癲”的狀態,他哪有心情談醫論道的心情?
“噯,小檀悅,小檀越請留步!”大和尚在身後大聲喊道,抬腳趕了上來。
蘇硯頭也不回地進了後院,叫住從裏頭走出來的荊寶和塞鴻,“將外頭那大和尚攔在外頭,別讓他進來吵到師父。”
回到後院,蘇硯徑直走到院牆邊上,想找到有人夜裏翻牆而入的痕跡,哪怕是蛛絲馬跡也好。
可他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什麼明顯的跡象。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荊寶在月洞門外通報道:“大小姐來了!”
隻見寧馨兒領著唐小青、鶯兒匆匆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老莊昂頭挺胸跟在後頭。
“蘇硯,王叔到底出什麼事了?”
見蘇硯立在牆邊,寧馨兒頓住腳步,急聲問道。
“寧大小姐,你總算來了!”蘇硯走上前,搖了搖頭道,“是這樣的,師父不知為何,一大早起床後突然換老還童了!”
接著他將自己目前所掌握與發現的情況都一一向寧馨兒作了複述,此事非同小可,況且午時三刻,還一場醫術切磋在等著王慶和。
這一站,關係到王慶和的去留,對王氏父女今後的人生,甚是是寧氏藥肆今後的發展,關係都十分重大。
寧馨兒慢慢鎮定下來,看著蘇硯問道:“蘇硯,你認為是有人下毒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八九不離十。”蘇硯點頭道。不然這事沒法解釋清楚。
“蘇硯,”寧馨兒抬手攏了一下額前的發絲,斟酌了下用詞,“如今你已是王叔認定的衣缽傳人,也是目前藥肆之內,醫術僅次於王叔的人——衛醫師畢竟剛來,他的醫術究竟如何,目前我也還不太了解。”
“咦?衛醫師不是你請來的麼?”蘇硯問道。
“衛醫師來藥肆坐診,雖是我點頭的,卻是我爺爺的一個老朋友極力推薦的。”寧馨兒解釋道。